他排斥且厭噁心理醫生就是如此,這些醫生總以為他們看透了人心。
那醫生又問:“又或者,你懷疑她曾經的愛,你從心裡認定她給你的愛是虛假的,為什麼呢?你曾經做過什麼事麼?”
他做過的事情很多,他本就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壞人。
醫生:“謝先生,你喜歡聞小姐,卻沒擺正心態,你想成為她的唯一麼?所以總是在她往前衝刺的時候,拉住她,想以這樣的小孩式惡作劇來換她看你一眼麼?有時候你也覺得這樣很無聊,所以,你也會拯救她,你做的這些,隻是希望她能看見你麼?”
當然不是,他沒有那麼無聊。
醫生歎氣:“所以,你的確懷疑她的愛是虛假的,為什麼呢?是因為愛情的起源是謊言麼?你在恐慌什麼?”
謝延舟不願意再回想心理醫生的話,周身散發著淡淡的陰鷙氣息。
她在信裡說的那些愛意,的確起源於謊言。
就那些無聊的破信,用來敷衍學校的愛心誌願,就能俘虜她的歡心。
她不是滿心滿眼隻有徐寧桁麼,又一心蠢得想找到她的筆友,他還以為她有多聰明,看到了他手上的章,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她就自以為是地認定他就是她的筆友,立馬就能轉移了她廉價的感情,跟徐寧桁斷得一乾二淨,然後像隻小寵物跟著主人一樣,巴巴地跟在他身後,傾注她所謂的愛意。
他不相信她的這種愛,他要怎麼相信呢?信不是他寫的,她說愛他,隻是她的自我感動,是虛假的、不真實的,她連自己的筆友都認不出來。
謝延舟回過神,看著面前的聞柚白,笑著回答她剛剛的話:“那你總得給我一個給你表現保證的機會吧?”
章是徐寧桁輸給他的,寫信的人是徐寧桁。
有什麼關係呢,隻是小時候做誌願來往的筆友罷了,她也說過,她不會因為幾封信就喜歡上誰,就跟誰戀愛或結婚。
他心潮起伏,刻意忽視心底深處真實又讓人恐懼的問題: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信是徐寧桁寫的呢?
他面色平靜,手指一點點收攏。
她不會知道的,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們這麼多年的相處是真實的,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筆友罷了。
至於真的怕不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聞柚白蹙了眉,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又聽到他問:“柚柚,這幾年你有沒有想我?”
她沉默無聲。
他也知道答案。
三年過去,他變化最大的便不再一直冷著一張臉,燈光照著他白皙英俊的面孔,他笑著,薄唇微揚:“可是,我很想你。”
聞柚白沒有為他心動,隻是想,如果他早幾年就是這樣滿嘴花言巧語,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至少面上願意為她放低姿態,哄著人,說好聽的話,她還會義無反顧地離開麼?還是甘心地躲在他用謊言編織起來的金貴牢籠?
謝延舟沒在她的房間裡待很久,他的話說完了,就離開了,隻道:“明天見。”
聞柚白洗漱完,躺在了被窩裡,空調的熱風吹得她冒了點汗,她有些疲憊,其實很久都沒想起小時候收到的那些信件了。
隻是疑惑,謝延舟這樣的人也有耐心寫那些信麼?
他現在這樣對她就是服輸了麼?並不是。
這是另一種馴服的方式,溫水煮青蛙一樣,讓她放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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