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沉重,驚慌,隻覺得她要消失了,耳畔的聲音又變了,是寂靜之中雪花飄落和踩在雪上的吱吱聲。
有人跟他說:“你要相信愛,想要治好自己,你就要勇敢地去愛一次。”
“如果又受傷了呢?”
“人的一生怎麼可能不受傷呢,你在拒絕愛的同時,你也在受傷,你看似強大,事業成功,但你內心卻有脆弱的一面,你在你父母那邊沒有得到愛,你又傷害了你的女兒,這是一種死循環,或許你把愛傾注在你的女兒身上,你會感受到另一種意義的父愛。”
……
謝延舟睜開了眼,他覺得很累,睡了跟沒睡一樣,現在這個診療室也不能給他提供良好的睡眠環境。
他睫毛輕顫,手心潮濕,清清楚楚地記得夢中的畫面。
這不過是他這幾年日日夜夜的噩夢。
他遇見過沈一喃,沈一喃知道他去看心理醫生,嘲笑:“喲,噩夢頻繁嗎,心理出毛病了?這樣也隻能說明你還有點良知,但你隻是做噩夢,但柚柚是真真切切地經曆了那些痛楚,你所受的一切痛苦,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喬那時候正陪著他,還護著他:“你說話太難聽了,我們眼周也很痛苦的,隻能說他們倆都有錯,不適合在一起,眼周也沒殺人放火,給錢出力了,也還可以啦……”反正他兄弟,隻有他能罵。
沈一喃:“一丘之貉。”
喬:“聞律師也不差啊,這可不是什麼男人女人性别的問題,眼周當初都追去國外了,是想好好挽回的,聞律師沒給他機會啊。”
“他那是想挽回麼?”沈一喃嘲諷,“他以為他是誰啊,他想挽回,别人就得等著他施捨一樣?你又以為你是誰?”
她眼神高高在上,如同蔑視螻蟻。
喬隻恨自己的口才和語言不夠好,最後換成了他的母語:“不管我是誰,你該問問聞律師把她自己當作誰,據我所知,溫總才是她的仇人吧,她都能選擇和溫總合作,她才不信任眼周,先跟聞陽合作,後面又跟溫元厚合作。”
沈一喃輕笑,也換了語言:“謝延舟有什麼值得柚柚信任的?他在柚柚眼裡,連溫元厚都不如的話,他反思一下自己吧。”
這一句話紮中了謝延舟內心深處。
他知道或許是溫元厚逼迫了聞柚白,但她卻根本沒想過聯絡他,讓他幫忙,甚至直接銷聲匿跡,她以前就知道來求他幫她。
沈一喃:“溫元厚是柚柚的噩夢,他謝延舟又何嘗不是?”
“喃喃,好了。”她哥沈一遠走了過來,這才讓沈一喃不再痛罵。
沈一遠罵她:“自己受了委屈,什麼都不敢說,幫别人倒是跟打戰一樣,怎麼,你要把謝延舟吃了?”
她的頭靠在哥哥的手臂上:“不想吃,他看起來很難吃。”
喬:“……”她沒精神病嗎?這個跋扈的千金大小姐。
謝延舟讓人送走了心理醫生。
醫生說:“其實聞小姐給你在潛意識裡留下的痕跡,遠遠地超過了你的父母,你已經很久沒夢到小時候的你和父母了。”
他走進浴室,準備洗澡。
他抿唇,輪廓鋒利,想起什麼,先脫下了手腕上的小皮筋,他今天戴的是聞柚白給他黑色歐根紗髮圈。
早幾年戀愛,就流行男生在手上戴女朋友的小皮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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