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柚白胸口淺淺起伏,她極力地不讓自己被他激怒,她走到陽台上,看著夜色下的長長車流,有含著霧氣的夜風吹來,冰涼的氣息讓她冷靜了些許。
她也學著他的語氣,很平靜地闡述事實:“謝延舟,我也隻能告訴你,你從來都沒有看清你自己,你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麼,你除了錢,還有什麼是值得我留戀的?”
羞辱的方式誰不會。
“你還以為你多優秀麼?錢是你賺的,但你連錢都比不過,要錢都不會要你,你不自卑,還在這恬不知恥地指責人。”
謝延舟也不氣,反倒笑了:“你的確就喜歡錢,你看新聞了麼?”
聞柚白終究不如他那麼噁心,她還是起了點怒意,冷笑:“新聞播報了你的死訊麼?是的話,我會去看的。”
謝延舟隻說:“我賭贏了,聞柚白。”
他好像這時候打電話,就是為了分享這樣一個喜悅的訊息,恭喜他的人很多,他卻都沒有分享欲,在那天逆風翻盤的時刻,他就隻想見到她,聽她說一句:“恭喜呀,賭徒謝延舟。”
聞柚白也要在資本市場混,怎麼可能不知道近期發生的大事。
她避開了這個話題:“所以,你買下這套房子你想做什麼?”
“你回來。”
她深呼吸:“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說過了,這段關係隻能由我結束。”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樣叫結束?”她問,“你在婚禮上逃婚,拋下我,算不算結束?你到底把婚姻當什麼?你把婚禮又當做什麼?”
他這會倒是為自己解釋了:“我沒打算在婚禮上讓你出醜。”
聞柚白聽了更生氣:“是,就算你沒打算,可是結果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婚禮上沒有了新郎,你把婚姻當兒戲,沒人再陪著你演戲了。”
她知道跟他吵下去,既沒有意義,也沒有答案。
“好聚好散吧,謝延舟,祝福你跟溫歲長長久久、倖幸福福,永遠都不要分開。”既然已經被找到了,她原先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沉了下去,破罐破摔。
“散不了,聞柚白,哪有天下事都順你心,你想要錢,想要庇護,都給你了,你想算計我,就立馬算計,你想離開,就拍拍屁股帶著錢走了。”
“那你要我怎麼樣?”她最終還是情緒有了裂痕。
她就站在陽台,往下就是高樓,她的聲音有點模糊:“死能解決麼?”
她才不會死,要死謝延舟先死。
謝延舟那邊的呼吸聲微微急促,他啞聲:“你在哪?”他好像聽到了隱約的風聲。
她說:“謝延舟,你也别逼我,反正我就一個人,小驚蟄沒有你照顧,也會有沈一喃、謝奶奶她們,死亡的確很可惜,你不是喜歡賭麼,我也是,大不了就回到出生的時候。”
她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謝延舟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沉默了半晌,另一隻手上握著的杯子重重地磕在桌上,有了裂痕,葡萄酒水滲透而出,一片殷紅。
他起身,隨意地抓了一些紙巾,擦了手,他的窗外是泰晤士河畔,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巨大的倫敦眼散發著藍色幽光。
聽說,相愛之人在最高處擁吻,就可以永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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