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罪在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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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風忽然一愣,然後抓起書來,重新又翻了一遍,在第四本書上,他停住了。

裡面一個陣法,和那些房子的佈局很像,隻是沒有樹林和火爐,那些房子自己就組成了一個陣。

“陣名:輪迴祈福。若某地殺戮過多,怨氣太重,則可以此陣化解怨氣。

陣法:以房屋為陣基,以屋內活人為陣眼,以苦難之氣祈福上天。

代價:屋內活人當有苦難之氣,以求天道補充,且久居折損福祿。”

蕭風忍不住苦笑:棲流所裡住的都是乞丐,確實有苦難之氣,也不怕折損福祿。

又翻到第七本書的時候,蕭風再次停住了。這張圖則沒有房屋,隻有樹木和爐火。

他拿起自己畫的畫兒,跟這一頁上的陣法反覆對照,眼睛也慢慢的亮了起來。

原來這是個連環陣,大陣套小陣,怪不得之前看不出來,套在一起確實模樣都變了。

“陣名:沉香劈山。若父母冤孽過深,以此陣法,可為父母解冤化仇,免受地獄之苦。

陣法:以木為陣基,以火為陣眼,以輪迴之力,以生死之門,積累功德,超拔孽海。

代價:即為劈山救親,當知損子女之氣運,非大福澤之人不可冒險用之。”

蕭風愣住了,這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在他的分析中,如果這真是個陣法,那麼無非兩種情況。

一是鎮壓冤魂的,當年梅龍鎮一夜被屠殺殆儘,燒成白地,那沖天的怨氣勢必需要鎮壓。

二是祈福超生的,人殺了也就殺了,弄個祈福超生的陣法,相當於做一場長期的法事,勸冤魂們趕緊投生就完了。

想不到這個陣法,雖然也是解冤化仇的,但卻是為父母解冤的,這事兒裡跟誰的父母有關係嗎?

蕭風正在發愣,忽然巧巧跑來敲窗戶:“老爺,你帶回來的那個……姐姐,要見你!”

蕭風將圖夾到書裡,塞回到書架上,從書房走出來,跟著巧巧往後院走去。

那女子被巧娘大家幫著洗浴之後,換上了新衣服,恢複了本身的白皙和苗條。

可越是如此,就越讓她臉上的傷疤和挖空的眼睛,顯得恐怖無比,一群女人坐在她身邊,都默默流淚。

她們都用手捂著嘴,不發出哭聲,似乎這樣能讓女子心裡不那麼難受,忍不住的張雲清最後跑出去了,跑了很遠後才傳來壓抑的哭聲。

女子的情緒很激動,似乎想告訴蕭風些什麼事兒,但和之前救她時一樣,她根本就沒有交流的途徑。

蕭風柔聲道:“你彆著急,先聽我說。我有辦法讓你和人交流。你丈夫也正在趕來,一切都過去了,你安全了。”

女子聽到前半句話時愣了一下,放鬆了一些,但聽到後半句,又激動了起來,啊啊地叫著。

大家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她雙手都廢了,甚至連比劃個手勢都做不到。

就在此時,戚繼光在門外喊道:“蕭兄,你讓胡兄給你找的人,已經到了,我把他帶進來了!”

蕭風鬆了口氣:“讓他進來吧,不用避諱。你也進來,女子不見外人的規矩,早就沒了。”

那女子卻激動萬分,一瘸一拐地往屋裡跑,她看不見路,一頭撞在了牆上,可不顧疼痛地爬起來,繼續跑。

蕭風心裡一動,隨即心裡一陣酸澀,他明白女子的意思了。

他上前扶住女子,柔聲道:“别怕,來的不是你丈夫,你丈夫的路遠,還在路上呢。别怕,啊!”

女子在蕭風的安撫下,冷靜了下來。眾人這才明白,她大概就是想告訴蕭風,她不想讓丈夫見到她……

隨著戚繼光進來的人,眾人都很陌生,唯獨常安多多少少有一點印象,盯著這個其貌不揚的老男人看來一陣,忽然想起來了。

“你是張聾子!蕭大哥在應天府和苦禪和尚辯論,以及後面和那三個書生談詩論詞之時,你當通譯掙了不少錢!”

張聾子盯著常安的嘴唇,點了點頭:“夫人竟然認得小人?自從蕭大人走後,小人已經是應天府最有名的遠程通譯了!

可恨那些讀書人,眼紅我賺了錢,就到處詆譭小人言辭粗鄙,說話色眯眯的!

天地良心啊,小人都是看嘴直譯,色不色的與小人有什麼關係啊?”

蕭風輕聲說道:“夫人,這位張聾子,是我從江南請來的,有了他,你就可以和我們交流了。

你隻要像平時說話那樣,讓嘴唇動作清楚一些,他都可以看懂的。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你不要放棄。”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著女子,張聾子也不知道哪句需要自己翻譯,轉著圈的看,蕭風把他的臉對準了女子。

張聾子被女子的慘狀嚇得一激靈,但他畢竟是專業人士,隨即就凝神靜氣,隻注意女子的嘴唇了。

女子聽大家說了半天,心裡卻半信半疑,不知世間是否真有這等能人,猶豫著咿咿吖吖了幾聲。

“這女子說:不會吧,他真的能看人嘴唇就知道說的是什麼嗎?不會是騙人的吧?蕭大人可别上了當。”

張聾子翻譯完之後,很不高興:“這位……夫人,你怎麼能這樣質疑我呢?”

蕭風淡淡的說道:“你是通譯,隻管通譯就是了,不必摻雜你的個人意見,我按你平時的費用翻倍給你。”

張聾子從嘴唇動作上看出了蕭風語氣中的不悅,嚇得趕緊行禮。

“不不不,小人不敢,小人不要錢。小人有今日富貴,都是蕭大人所賜,小人不敢忘本,能為蕭大人效力,小人榮幸之至。”

女子又說話了,張聾子想了想,十分有經驗地退到一個比較開闊的位置,可以同時兼顧多人的嘴唇。

“蕭大人,我知道你幫我找了太醫,幫我要了藥,請你不要再為我費心了。

你也不用勸我,我什麼都懂。身子臟了,我不在乎,那不是我的錯。可我現在這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活著呢?”

蕭風苦澀的說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可你丈夫正在趕來,你總得跟他見一面吧?”

女子笑了笑,她的笑容看在眾人眼裡,簡直比她嚎啕大哭時還讓人心碎。

“我會見他的,不過我著急找大人來,就是想讓大人幫我一個忙。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蕭風點點頭,他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夫人,如果你丈夫希望你活著,希望你能陪著他,你也不改變主意嗎?”

女子搖搖頭,為了看清她的嘴唇,張聾子敬業地也跟著搖頭,努力和她的嘴唇保持正面同步。

“他可能會這麼希望,但他得聽我的。他一直都聽我的,我從小到大,他都聽我的。

我活在世上就是受罪,這世間就是我的無間地獄,他能明白的,他也捨不得我在這地獄裡煎熬。

他會放我走的,我走了對他也好,他年紀還不算大,還能娶妻生子,他是兩代單傳的……”

屋裡的女人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她們實在忍不住不哭了。張聾子也一個勁地擦著眼睛,生怕淚水乾擾了自己的專業視線。

安頓張聾子住下後,張無心、戰飛雲和展宇就上門來了,身後居然還跟著海瑞。張無心一見蕭風就笑道。

“我聽說戚繼光來了,就趕來看望,想不到這倆小子耳朵也夠長的,就湊在一起了。

到你家門口,就看老海在門口轉圈兒呢,板著個臉,就像要上門討債又不太敢進門的樣子,你倆怎麼了?”

這些人中,唯獨張無心當年跟著蕭風去海瑞家蹭過飯,故而别有一番熟稔。

雖然張無心並不知道海瑞和蕭風在金殿上的事兒,但也能感覺出來,開個玩笑也是給兩人緩和一下氣氛。

戚繼光拉著幾個小夥伴直奔小操場去了:“走走走,幾年不見,看看你們的文韜武略有沒有點長進!”

展宇笑道:“我看還是擔心一下你的武藝有沒有長進吧。要不要把巧巧喊上,喊上也沒用。現在巧巧已經不能幫你墊底了!

這次回嘉興,在我家我和巧巧過了招,她打我都有富裕,别說你了,聽說你連你娘子都打不過!”

蕭風帶著海瑞進了書房,海瑞想了想,一板一眼的給蕭風行了個在任官員給致仕高官的下屬禮節。

蕭風辭去了一切官職,隻保留了道門真人的身份,按理說算是致仕了,但除了海瑞,估計沒人會真這麼行禮的。

蕭風笑了笑:“不服氣是吧。在朝堂上後來不說話,是給我留面子了。海剛峰也學會人情世故了?”

海瑞嚴肅的說道:“大人所言,也有一定道理,而且西伯利亞汗在場,海瑞當顧全大局!

但大人對乞丐有偏見,海瑞不敢苟同。故而心中之意難平,還是要請大人三思,莫要意氣用事。”

蕭風歎了口氣:“我知道,一個人當了乞丐,最初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得已。可乞丐和丐幫是兩回事,你明白嗎?”

海瑞搖頭道:“丐幫乃乞丐聚集而成,大人隻見丐幫整體之惡,不見乞丐個體之苦,豈非有失公允?”

蕭風想了想:“海瑞,我問你,貪官該不該抓,貪得多了,該不該殺?”

一提到貪官,海瑞頓時兩眼放光,這是海瑞人生的另一大關鍵詞,他這一輩子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反貪!

因為他自己清廉到了極致,所以對貪官就極度的不能容忍。這裡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規律,大家可以記住。

一個人在某方面特别出色的時候,他就特别不能容忍别人在這方面的缺陷,尤其是在心裡方面。

如果一個人特别勇敢,他就不能容忍别人的懦弱;如果一個人特别乾淨,他就不能容忍别人的肮臟。

如果一個人特别大方,他就不能容忍别人的小氣;如果一個人特别正經,他就不能容忍别人的好色。

如果一個人特别溫柔善良,他就能容忍别人水字數。以上都是蕭風總結的,不保熟。

“貪官當然該抓,當然該殺,這毋庸置疑。何況貪官也沒有窮人。”

蕭風點頭道:“徐階當年給嚴家送過不少禮,胡宗憲也送過,俞大猷也送過,他們的錢也不光是自己的俸祿。

如果讓你的廉政院放開手腳去查,你想把他們都抓起來,都殺了嗎?”

海瑞愣了一下,默不作聲,目光中有些猶豫,有點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蕭風笑道:“嚴黨掌權之時,大部分官員或多或少都貪過。嚴黨之前,夏言那一代也不見得就冰清玉潔。

他們中有一些人,是為了能繼續當官,為百姓做事,為朝廷做事才貪的,是否情有可原呢?”

海瑞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雖然如此,但他們也都對貪腐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就算不抓不殺,也不能憑空放過,當有所懲戒!否則天下官員皆以不得已為由,貪腐之風永無止歇!”

蕭風點點頭:“不錯,這些人雖有不得已,但他們還是助長了貪腐之風。

就像丐幫裡那些乞丐,雖然都有不得已,卻還是主張了丐幫的氣焰,就算不抓不殺,也不能憑空放過!”

海瑞一愣:“不不不,這卻不可同日而語!貪腐本身是壞事,討飯本身卻不算壞事!雖都是不得已,卻並不相同!”

蕭風淡淡的說道:“明明可以自己掙飯吃,卻偏要伸手討飯的乞丐,和那些明明可以當清官,卻偏要貪腐的官員,有什麼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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