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站起來,大聲說:“媽媽,我沒當過紅牌姑娘,一共也就攢了五千兩身家,三千兩是首飾就不賣了,那兩千兩銀子,我願意購買股份!”
姑娘們一個個的站了起來,或三千或兩千,燕娘拿出一張紙來,認真的記著賬,最後請大家一起簽字按手印。
火姑娘站了起來,雲姑娘在下面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襟。火姑娘知道雲姑娘和自己最好,她反手握住雲姑孃的手,大聲宣佈。
“媽媽,我出一萬兩,但我有個要求!這一萬兩你記成我的名字,但對蕭公子要說是我和小雲各自五千兩!”
燕娘略一思索,已經明白了火姑孃的意思,告訴蕭風的是口頭的,讓蕭風不記恨雲姑娘;落在紙上的是書面的,萬一將來嚴黨得勢,獲得這張名單,那雲姑娘也自然沒有風險。
燕娘讚賞的看了火姑娘一眼,點點頭,記上了她的名字。雲姑娘抬頭看著火姑娘,臉上滿是擔心和歉意。
她忽然站起來,臉色有些發白,捂著肚子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火姑娘看著大家的目光,輕聲笑道:“看什麼呀,你們沒來過小日子啊?”
大家當然都來過,所以大家也都很明白,難受雖然是難受,但不至於如此。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點點頭,她們當然能理解雲姑孃的擔心。
而且雲姑娘給大家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例子,幾個膽小的姑娘,也決定保持中立,效仿著捂著肚子回了屋子。
大部分姑娘都慷慨解囊,或表示入股,或願意收點利息,燕娘一一記錄下來。
這,就是張天賜那些銀子的由來,也是此時蕭風向大家鞠躬行禮的原因。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這些姑娘幫了他,他必須親自致謝。
水姑娘卻是聽到了些風聲,悄悄的小聲問蕭風。
“聽說還差一萬左右呢,要不讓媽媽再湊湊?我們手頭雖然沒有現銀了,但大家的首飾都還沒賣呢。”
蕭風笑著搖搖頭:“你們的首飾不能賣。讓春燕樓湊錢,這事雖然最終也瞞不住,但總不能太大張旗鼓的。
如果你們都去賣首飾了,那就真鬨得滿城風雨了。你放心吧,那一萬兩銀子,我自有辦法。”
第二天,終於等到了醉仙樓開張的日子了!
整個京城裡,好吃的權貴、富豪們都到了,整條街上都被馬車和轎子堵死了,堪比後世七八點鐘的帝都東三環。
而且他們也不是無備而來的,很多家都是半夜就派出了仆從到醉仙樓門口排隊,占位置。
平時他們肯定是不用的,因為以他們的身份,不管到了哪家酒樓,老闆自然會優先照顧。就是老闆不管,那些先來的平民,也不敢和他們論順序,搶位子。
可每年食神大賽後的開業第一天卻不同,食神所在的酒樓一定是爆滿的,而且來的都不是普通百姓,都是有身份的,沒準會碰上平級甚至上級。
所以讓仆從提前排隊,碰上平級的好講理,碰上上級的還能送個人情。至於碰上下級的嘛,那有什麼說的,直接插過去就是了。
雖然食神已經二十多年都沒換人了,但每年史珍湘蟬聯食神後,太白居第二天照樣會被權貴、富豪們擠滿。
這種心態就像是什麼呢?如果讓蕭風比喻,那他能想到的最貼切的比喻,就是每年大年初一,有錢有權的人們搶著去某個有名的寺院燒頭柱香一樣。
以及某個青樓女子,第一次掛紅牌,哪怕之前沒紅之前的熟客,都要搶著再當掛牌後的第一個顧客。
這叫範兒,是身份的體現!要享受就享受稀缺資源!
可惜這些權貴和富豪們興沖沖的來到醉仙樓,卻發現事情沒自己想的那麼順利。
醉仙樓倒是開門了,但是上門的人太多,而醉仙樓又不像太白居那樣,兼併了周圍的房子,有大量的座位和人手。
雖然張天賜從自己的糧行送過兩個夥計來幫忙,但這幾個人面對熱情高漲的客人們根本就招架不過來。人一多一亂,加上有人有意加塞,排好的隊伍頓時也亂了。
仆從們互相指責,五城兵馬司的人在路邊觀看風色,萬一不對好趕緊出手維持秩序。趕到的權貴們都皺著眉頭,心想這老闆真沒眼力見,怎麼還不出來說話呢?
對面冷清的太白居裡,夥計們見到這副亂相都心中歡喜,幸災樂禍。站在二樓欄杆上的史珍湘也面露微笑。
看來陳忠厚和柳如雲慘淡經營,早就忘了當年醉仙樓火爆時是怎麼經營的了。張天賜又不懂飲食行業,他們開門如此混亂,就是有了食神名號又有何用?
每年在太白居門口,第一天也會是這麼多權貴。自己隻要出面,請各位大人按官位高低排好,誰高誰先進,誰低誰等著,何其容易?
至於平民百姓,哪怕再有錢的,也隻能排到後面去!這是規矩,大家都認同的事,連話都不用費的!
史珍湘正在開心的時候,隻見張天賜從幾個攔在門口的夥計中鑽了出來,大聲叫喊。
“各位客官,各位客官!今天醉仙樓開業,大家能來捧場,我醉仙樓蓬蓽生輝!
按理說,這麼多人應該是要排隊的,可這隊伍已經亂了,再排估計大家都有爭議,搞不好就會打起來!
所以在下有個主意,能讓大家公平、和平的解決問題,還請大家挺好!”
權貴們紛紛點頭,心說早這樣不就對了!對面的太白居早有成熟經驗,你們好好學習吧!
史珍湘略感失望,呸了一聲:“折騰到最後,還不是得學我,有什麼了不起的!”
張天賜擦著汗,低頭看了一眼蕭風給他的小紙條,再三確認,終於咬咬牙,抬頭喊出來。
“醉仙樓采取會員製,辦會員卡的優先!銀卡預存一百兩,金卡預存二百兩,寶石卡預存五百兩!誰的卡級别高,誰就可以優先!”
眾人都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倒是都聽明白了,可這不是誰有錢誰優先嗎?那我等的身份該怎麼算?難道我堂堂朝廷命官,勳貴之後,還要排在一個豪商的身後不成?
早有權貴的的仆從喊了起來,叫囂這樣不對。張天賜趕緊又看看小紙條,找到相應的答案。
“各位,這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對面的太白居是以官職爵位來排序的,可這樣其實是在給大家製造矛盾!
大家想,官職和爵位如何能對比呢?爵位和血統又如何能對比呢?你就是當朝一品的大官,敢說就比前面這位天家血統的公子高貴嗎?”
這話引起了那位公子的共鳴,雖然到他這一輩已無爵位,也無官職,但老子姓朱!你們誰敢說比老子高貴?
眾人之前還真沒這麼想過問題,現在想想看,這按身份排序還真是有瑕疵啊?官職跟爵位沒法對比,和血統就更沒法對比。
比實權?這事雖然心知肚明,但誰的實權大,這東西官場裡的人最清楚,人家開酒樓的,未必就知道啊!
這麼看來,比誰更有錢似乎倒是最公平的方法了,不過自然還是有人有疑問的。
“張老闆,你這定價也太貴了吧。就算是最低的銀卡吧,一百兩銀子,得吃多少頓飯才能吃完啊?更别說金卡、寶石卡了,這錢得多久才能花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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