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調走胡宗憲,符合嚴家的利益,符合嚴黨的利益,堪稱一箭雙鵰!
眯著眼睛的嚴世藩,卻沒想到,其實這是一箭三雕,隻可惜射箭的人卻不是他。
蕭風接到的信,內容卻大不一樣,簡單明瞭,語氣親熱,如同老友。
“聞蕭兄捲入皇子一案,弟深為擔憂,然儘知蕭兄乃當世真人,道法高深,機智過人,定能履險如夷。
弟此番回京述職,十分突兀,心中惴惴。與兄雖未謀面,然多次傳書,自覺如故。故在蕭兄繁忙之際,仍唐突厚顏請蕭兄指點迷津。”
信的最後是一個字“困”,想來寫這個字的時候,胡宗憲的心裡有很多困惑難解吧,否則他也不會像自己所說的舔著臉在這個時候麻煩蕭風了。
蕭風啞然失笑,若是旁人,此舉可能確實唐突了,但對於胡宗憲,他卻沒有這種感覺。
一來他大概知道胡宗憲也是曆史有名的抗倭名臣,恐怕隻有戚繼光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二來憑著俞大猷和畫姑孃的兩層關係,以及之前胡宗憲幫忙連線仇鸞,配合賣糯米的事,兩人堪稱沒見過面的老朋友了。
蕭風盯著這個“困”字,提筆蘸墨,給胡宗憲寫回信,沒有寒暄,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困’乃圈中生木,終難成材,你命中註定邊塞揚名,不可留在京中,哪怕讓你升官也不要同意。
‘困’乃有木之因,你這次被調離大同,主使之人名字中必然草木茂盛,今後若遇到這類名字的人,需小心甄别。
你寫的‘困’字,木中一豎時筆墨將儘,下面變得很短小,木字好像個‘太’字,圈中有太,在全國防線上,符合這個特征的,當為太原城。
若萬歲問你所欲,你可極力請旨前往太原城,降品亦可。”
寫完信後,蕭風想了一下,走到前面院子中,戚繼光正在院子裡練刀。
他的刀法十分特殊,既不像俞大猷那般霸氣十足,又不像張無心那樣快如閃電。他的一招一式看似沉重笨拙,十分彆扭,就像他的刀應該更長一點才好。
而且他雖然是一個人在練刀,但感覺他像是在和誰一起合練一樣,就像是缺了一半的刀法一樣。
戚繼光一套刀法練完,看見蕭風在旁邊觀看,趕緊擦擦汗走過來。
“蕭兄有事?”
“你這刀法好怪啊,我記得那晚上你打架時用的可不是這種刀法啊!”
“哦,這刀法不是我打架用的,是我單獨創造出來交給軍士們在戰場上用的,不重單兵戰力,注重提升整體軍隊的戰力。”
蕭風明白了,這就是後來名揚天下的戚家刀法吧。
“有個人,我想讓你去見見,順便幫我送封信。”
戚繼光很乾脆的說:“好。”
蕭風笑了笑:“你不問是誰嗎?”
戚繼光笑了:“你讓我去見的人,差不了。”
“胡宗憲,你應該聽說過吧,這個人,你早晚得見,早見有好處。”
戚繼光想了想:“聽說過,隻是沒見過面,也沒打過交道。聽說此人八面玲瓏,但也十分有才。”
“除了這些之外,他還和你有個共同的愛好,你們倆見面可以好好聊聊。”
“哦?什麼愛好?”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戚繼光的臉一下紅了:“這,這是小弟少年時寫的詩,從未給人看過,蕭兄怎知……是了,蕭兄道術高深,倒也正常。”
蕭風心想這和道法有毛關係,你這首詩我年輕時背過啊。
看著戚繼光離去的矯健背影,蕭風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胡宗憲、戚繼光,這兩個同樣既聰明圓滑又意誌堅定的抗倭英雄,在曆史上的結局卻有天壤之别。
這兩人的會面被自己提前了好幾年,會不會就此改變他們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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