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鷗這才趁機點開自己的手機,從手機地圖上定位她目前的所在地。
沒有無線網,自帶網絡的信號特别差。
男人重新下樓來時,歐鷗剛剛定位成功。
“哥哥,你家不開空調的嗎?”從下車開始到現在,她感覺得到自己一直在出汗,皮膚充滿了悶和熱。
她想說她快要在他家中暑了。
從手機螢幕上掀起眼皮,和他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的刹那,歐鷗的話一時之間卡在喉嚨裡。
他臉上的那副細邊金絲框眼鏡摘掉了,眼角眉梢間的鋒利感失去了遮擋,少了諸多清雋與清孑,神情幾分肅然,一閃而過不近人情的冷意。
隔著兩三米的距離,他從她的面前掠過,歐鷗看清楚他的一隻手抓著手機,貼在耳朵上,無疑是正在和人講電話。
但歐鷗沒聽見他出聲。
他走出去玄關,走出了歐鷗的視野範圍。
她的耳朵捕捉到開門的動靜,塑料袋細微摩擦的動靜,繼而是關門的動靜。
很快他重新進入她的視野,而他已經沒和人通電話了。
解開袋子,他從裡頭取出體溫槍。
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將體溫槍懸於她的額頭上方,滴地一聲。
暖黃的燈光落在他挽著衣袖的襯衣上,與背景裡的複古家居一同映襯出幾分舊,歐鷗都覺得他整個人的輪廓變得昏朦而不真切。
他報了個數,應該是她現在的體溫,可歐鷗的耳朵彷彿被隔了層厚實的膜,隻聽得見他在跟她講話,聽不清具體內容。
饒是如此,也不妨礙歐鷗迴應他:“哥哥,我好睏,你家借個房間給我睡覺吧。我明天付你房費。”
早在她等待信號極差的網絡緩慢幫她定位的過程中,她就忍不住將沉沉的並且有些疼的腦袋枕在沙發椅扶手上。
男人又跟她講了什麼,歐鷗還是聽不清楚,她隻是伸手揪住他挽高在小臂上衣袖:“哥哥,你是好人,對吧……”-
醒來的時候,歐鷗覺得喉嚨裡好像鋪了一層薄荷糖,涼涼膩膩地癢。
摸著脖子,她嘗試清了清嗓子,怎麼都清不掉。
撥開亂糟糟散在她臉上的頭髮絲,瞥見床頭櫃上擱著帶蓋的一隻杯子,她爬起來,揭開杯蓋,嗅了嗅氣味,確認是涼白開,她咕嚕咕嚕灌進肚子裡。
喝完之後,歐鷗癱回床上,擦了擦額頭的汗,踢開腳邊的被子,翻身抱住枕頭,要繼續睡。
聒噪的蟬鳴聲聲入耳,煩擾著她的腦神經。
十秒鐘後,她睜開眼,重新坐起來,環顧整個房間。
墨綠的門牆,拱形的鋼窗,壓花的玻璃,一切是陌生的。
眨了眨眼睛,歐鷗又低頭看自己。
她還穿著昨天的牛仔短裙和橫條吊帶衫,不過裙子在她睡覺的過程中往上縮到她的腰間,露在外面的是她的打底褲。
歐鷗從床上下地,捋好牛仔裙,又把吊帶衫裡露出來的內衣肩帶整理清楚,最後從床頭櫃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點亮螢幕。
電量不足,僅餘最後的百分之十,時間顯示是新一天的上午10:34,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或者未讀訊息。
熄滅螢幕,歐鷗帶著手機打開房門走出去。
她所在的這間臥室在過道的最儘頭。
沿著過道,她朝前邁步。
厚實的地毯消弭了她腳步聲。
經過第一個房間時,歐鷗駐足,通過半敞的門縫,看到男人赤裸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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