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發給她的照片裡沒有拍全,他的兩隻膝蓋都燙到了,往上蔓延了一小片大腿,他這種並非細皮嫩肉的膚色都紅得有點厲害。
不過沒起泡。
“保姆之前送來給我的藥箱在這兒。”陸闖拎到她跟前。
喬以笙接過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他:“你就不能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這裡去看醫生?”
陸闖:“不能。”
喬以笙:“……”
行,隨他。
她不和他浪費口舌,取出藥箱裡燙傷藥膏,先幫他擦藥。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講話,安安靜靜的,突顯某種噯昧因子的流動與發散。
擦藥這事兒沒什麼,就是吧……兩人眼下一坐一蹲的姿勢特别怪異……
喬以笙視線的平行處恰恰是……咳咳咳,她還是努力集中精力在他以膝蓋為中心蔓延開的燙傷的皮膚上。
喬以笙也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你剛才用得著在他們面前那麼高調?”
陸闖笑:“我這高調一下,你不就來擔心我被暗殺了?”
“你怎麼還能當成玩笑?”喬以笙蹙眉,“你又不是沒有被暗殺過?車禍的事你這麼快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大概是因她的話記起代替他死掉的那位兄弟,陸闖的神情微恙。
如果這樣能令他清醒一點,戳他傷口就戳他傷口吧。喬以笙沒安慰,繼續警醒他:“你過去那麼年為了報仇韜光養晦,演學渣演爛泥演浪蕩子又演廢物,現在是在乾什麼?還要不要報仇了你?”
陸闖盯著她,悄寂地盯了她約莫四五秒,丟出一句話:“還不都是因為你。”
喬以笙火大:“又甩鍋給我?你自己沒意誌力顧全大局,把賬算到我頭上是怎麼回事?”
他這和古時候昏庸的皇帝不正視自己的無能歸咎於紅顏禍水有何區别?
自古以來女人可替男人背了太多鍋!
陸闖身體前傾,手指勾住她的下頜:“喬以笙,就是因為你,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現在什麼樣子?”喬以笙冷臉,嘲諷,“戀愛腦?”
陸闖似乎覺得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很有趣,斜挑了眉梢。
喬以笙當然清楚其實是不準確的。他若真戀愛腦,他早就放下仇恨撂攤子什麼也不乾了。
但他的行為確實有不當。喬以笙必須明明白白告訴他:“和你談戀愛不是為了和你談戀愛,是希望把我們的私人感情穩定下來,不影響我們的複仇。”
陸闖對她的第一句話有很大的意見:“你的意思難道是,現在換一個人和你組成複仇者聯盟,你也會和他談戀愛?”
“……别摳字眼了行不行?”喬以笙正色。
“喬以笙,如果之前我零零碎碎的話你沒放在心上,我現在完整連貫地再告訴你一次。”陸闖掰回她欲掙開的臉,“以前我是沒信心報仇的同時能兼顧你,怕害了你,所以不敢對我們兩人之間的未來有奢望,對你最好的保護就是推開你。”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筆直地注視她,身體繼續朝前傾,吻了吻她,“你給我希望,給了我自信,給了我貪念,給了我對我們以後生活的暢想。我覺得魚和熊掌可以兼得。仇我要報,你,我也要高調地擁有,讓全部人知道,你是我的。”
眼睫輕輕顫動,喬以笙的心彷彿被攤開在太陽底下曬,熨燙不已。
抽回噎住的嗓子,她想迴應他。
房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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