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笙看了他一會兒,最終也懶得再浪費精力再去驅趕她,躺到床上熄滅燈。
陸闖手機螢幕的光亮也在她熄燈後一秒關掉,房間裡僅餘窗簾沒拉嚴實的窗戶外傾瀉入室內的如水月光。
這片地方,好像連月光都比市區裡明亮、乾淨、透徹。
盯著月光,喬以笙毫無睏意。
須臾,陸闖問:“喬以笙,你是不是還沒睡著?”
喬以笙不吭聲。
陸闖卻篤定她還沒睡著:“要不要我給你唱催眠曲?”
喬以笙:“……”
這是什麼神奇的操作?
“不是不會追求人?這從哪兒學來的?”喬以笙問。
“我還用學?”陸闖強調,“喬以笙,我剛剛一直說我自己‘摸索’,你沒聽清楚?不就追求你?我不僅很快可以學會追求你,也會提前學會我們下一階段要進入的談戀愛。”
月光的映照中,喬以笙的唇角無聲地翹起,但唇角的弧度並未體現在她冷靜的嗓音裡:“試試看。”
不難猜到應該是他特地準備的才藝,就當她無聊,睡前允許他給她表演個。
陸闖說開始就開始了,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給喬以笙。
他輕輕地哼唱,是喬以笙從未聽過的曲子,他哼唱的語言也不是普通話,她隻能從調子推斷是一首童謠。
這也是喬以笙第一次聽陸闖唱歌。
陸闖唱歌的音色和平時說話的音色略有不同,如果他的嗓音可概括過“清沉”,那麼他說話音色偏沉,唱歌是音色偏清。
清朗的清。
並且約莫曲調本身溫柔舒緩的緣故,陸闖的聲音亦異常地柔軟。
柔軟得不像他。
也隱隱夾雜著一股,似乎不屬於他的充滿安撫性質的力量。
一曲終了,喬以笙問:“哪個地方的方言?”
“……柳阿姨的老家。”陸闖的聲音尚未從童謠的柔軟中拔出來,“小時候柳阿姨經常哼給小馬聽。”
喬以笙明白了。是柳阿姨帶給他的柔軟,那股安撫性質的力量,亦傳承至柳阿姨。所以才顯得不像陸闖。
“……喬以笙。”陸闖倏地又喊了她,“很抱歉,我不懂得怎麼去喜歡一個人,做了傷害你的事情。謝謝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學。希望你别嫌棄我學得慢。”
喬以笙下意識抓緊胸口的被子。
陸闖頓了頓,聲音變輕,也諳上一絲淡淡的自嘲:“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認同,我們之前的關係是畸形的,我們之間應該有個正常的開始。”
“可我這個人太糟糕了,好像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和我有個正常的開始。我也沒有自信,我們之間的緣分會深到,即便沒有那天晚上你發給我的那條訊息,我們能有後續。”
明明陸闖還躺在地鋪上,她卻錯覺陸闖的聲音近在她的耳畔:“喬以笙,你覺得,如果大學的時候,我追求了你,你會願意給我機會嗎?”
閉上眼睛,喬以笙側過頭,將臉往枕頭裡埋,抑製眼尾瀰漫開的潮濕。
久久的,誰也不再說話了。
飄散在他們之間的,隻有外面每天晚上都不停歇的蟲鳴蛐叫。
最後這份安靜又是被陸闖打破的。
他問:“喬以笙,你睡著沒有?”
喬以笙是慢慢有了睏意的,但還沒入眠,聽見了他的話,她照舊不吭聲。
並沒有阻止陸闖的下一句話:“確定不先和我接個吻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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