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緊張,心裡從來沒這麼緊張過,掌心裡的汗不斷地溢位,陸闖端詳著小按鈕,認不出它是什麼。似乎是個遙控按鈕。
大炮把幾個兄弟全部喊過來,一起認一認。
有人毛頭一眼瞧出:“是信號乾擾器啊。”
“什麼信號乾擾器?”大炮忙不迭將毛頭薅到最前面來。
毛頭說:“汽車的。汽車快開工具。我認識的一哥們偷車就用的這個,汽車的萬能鑰匙。截獲遙控鑰匙信號,車主會誤以為自己鎖好了車。”
“車?”大炮聞言困惑。
而幾乎一瞬間,陸闖撞開所有人往外衝。
耳畔是因為快速奔跑而呼嘯起的風聲,他的腦中,記憶在不斷地回溯——
“車刮花了……”
“突然冒出個人……”
“……”
陵園的停車場……
是那個時候……
許哲用鄭洋的照片引他去陵園,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在鄭洋的墓前彎腰。
快點!必須得快點!
“……好像被丟進狹窄封閉的空間裡……”
“……大口地喘氣……”
“……空氣還是一點一點地被抽走……”
“……窒息……”
許哲的話如濕滑的蛇吐著冰冷的信子,也一幀幀地冒出來,化作無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哪裡也找不到……”
“……再努力點找……”
“……救不了……”
近了!看到了!車!
他剛剛開的車!
陸闖抓著早早從口袋裡摸出的車鑰匙,遙遙地對車子拚命地摁下按鈕。
“……他躺在那裡,身體是冰的,沒有呼吸,也不會跟我說話了。”
直接奔至車尾,陸闖的眼皮直跳,抖著手猛地拉開後備箱。
-
喬以笙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又破碎的夢。
她身處一條望不到儘頭的隧道裡。
哪裡都去不了。但她的腦袋裡就是有個念頭——沿著隧道一直走,不停地走。
大多數時候,隧道裡都是黑漆漆的,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每隔一段時間,隧道裡才會如天眼裂開一般開敞。
然而開敞後露出來的是許哲的臉。
她想起來了,她被許哲綁架了。
她害怕極了,直往後退,隧道的狹窄使得她隻退了半步便撞上背後的牆,她轉頭,又在牆上看到鄭洋的臉映著血色的紅笑得格外詭異。
驚嚇反覆,永遠停不下來似的折磨,她精疲力儘,無法再走,躲在角落裡不敢動彈,掌心下意識地捂上自己的肚子。
就是在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裡,她猛地記起了什麼,愣了一秒鐘,僵著脖子重新望向隧道前方。
原本黑不見底的隧道儘頭竟出現了一扇門。
是的!就是那扇門!是她一直走下去的目的!
她霍然起身往那扇門跑。
許哲從上方的天眼伸下手,緊隨她的身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可她明明用儘了全力,那扇門依舊離她很遙遠,怎麼也夠不到。
轉瞬間,天旋地轉,腳下一空,她跌入另一個黑沉沉的空間。
這一次的黑沉,比先前更加無助,更加恐慌,更加絕望。
她看不見四周有什麼,隻是感覺身體舒展不開,她被迫弓著背蜷縮著,雙手無意識地護在自己的腹部——腦袋時而如灌了鉛一般地沉重,時而如塞了團棉花輕飄飄又白茫茫,而無所依托之下,貌似隻有這樣,她才能抓到一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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