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陸闖熄滅屋裡的燈,也躺到床上來,躺在她留出來給他的靠外邊的一半位置。
而實際上陸闖一躺上來,喬以笙便抱住他,往他懷裡鑽。
兩人相擁著,僅僅占據半張床罷了。
喬以笙沒想到陸闖會主動對她開口:“很多事情我也開始記不太清楚了。”
他的語氣十分稀疏平常,沒帶具體的情緒,喬以笙卻感到難過。因為她聽得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不想關於柳阿姨的記憶也抵抗不住時間的流逝,逐漸模糊。
這同樣是喬以笙曾經害怕過的事情。
她很矛盾,一方面她不願意麪對父母的死,多年不會那個充滿她和父母回憶的家;另一方面她又擔心自己漸漸忘記和父母之間的美好往事。
對比之下,她和父母比他和柳阿姨多相處了八年,回憶算起來應該比他多。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行構畫出一個場景: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飄散著陸家那群豺狼虎豹可憎的面目,他獨獨守著和柳阿姨一起生活那些年的回憶,守著唯一的一束光。可因為時間的流逝難免消磨掉的一些記憶,光能照亮他的範圍越來越小……
“……你和我講講吧。”喬以笙貼著他心臟的跳動,“我幫你一起記著。這樣萬一你哪件事開始不清楚了,我幫你回憶、幫你重新記起來。”
陸闖冷哂:“你的記性不是比我差?”
喬以笙輕輕掐他的腰:“别那麼小氣,總跟我翻舊賬。這樣你更應該和我多說說,禮尚往來,你也幫我回憶起來被我忘記的事情。”
她真實地流露她無以複加的懊惱:“我已經很愧疚了,你每翻一次舊賬,我越愧疚。小馬,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重拾過去和你的所有記憶。一件不落。”
陸闖卻有點冷淡地說:“我剛剛說了,很多事情我也開始記不太清楚了。”
“睡吧。”陸闖終結掉話題。
喬以笙心底默默歎氣。
又失敗了。
他的心防真夠嚴密,嘴真夠難撬的。
而且“小馬”和“小馬哥哥”的親昵稱呼,顯然不如先前管用了……
喊得多了,他習慣了,也免疫了嗎?
應該是吧。想想她自己一開始如此稱呼他,內心總是感到羞恥,現在也慢慢習以為常……
因為不想被杜晚卿撞見她和陸闖睡一屋,喬以笙設置了鬧鐘,掐準杜晚卿日常起床的時間,離開陸闖這裡,輕手輕腳要溜回二樓。
不成想被她撞見戴非與做賊似的剛從外面回來。
他貓著腰進來客廳時她恰巧也在客廳準備上樓梯,兩人均嚇一跳。
認出彼此後,喬以笙自然是坦坦蕩蕩的,畢竟她先前沒刻意遮掩她下樓來。
“表哥……”喬以笙意味聲長。
戴非與不慌不忙,反問她:“小馬這麼快的?”
喬以笙:“……”
陸闖人還站在他房間的門邊,並沒有關上門,雖然戴非與音量不大,但淩晨時分周圍安安靜靜的,足夠戴非與的每個字清楚地落入陸闖的耳朵裡。
戴非與也是講完才察覺陸闖的存在。
見陸闖的臉又黑又沉,戴非與也不怵:“表妹夫是打算現在開打?”
要命了。喬以笙無語扶額。
陸闖從屋裡走出來,似笑非笑回敬道:“沒你快,你這才出去多久,就回來了。”
喬以笙:“……”
“看來真是不打不行了。”戴非與這次不擺中二的架勢了,而是跟大佬似的,脫掉外套。
他外套一脫,喬以笙立馬瞧見他頸側的口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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