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盤腿坐在她旁邊,遞給她一瓶水:“陸闖說你最近心理壓力可能很大。”
喬以笙轉頭,接過水,苦笑。他指的無非是她發現父母當年意外的真相。
坐起來,喬以笙擰開瓶蓋:“那麼測評結果是什麼?”
“確實挺大的。比上回給你做的基礎測評的結果要大。”mia歎息,“國內的生活就這麼難嗎?”
喬以笙笑笑:“是的,大家全都被生活的重擔壓垮脊背。”
當然,她的心理壓力正常排解排解差不多,沒到需要吃藥的地步。
哪兒像陸闖……猜過去,他就應該是長年累月積壓在心底,才悶成病吧?
喬以笙有點越界地嘗試一問:“……陸闖他最經常用到哪種器材設備?”
mia似乎在考慮能不能告訴她,頓滯了兩三秒。
喬以笙正準備說“你不用為難”之際,mia開口:“你知不知道,陸闖打拳很厲害?”
喬以笙下意識看向面前的不倒翁。
mia說:“不是這種普通的沙袋。”
喬以笙頓時明白,指的是那種搏肉的拳擊。她怔怔然:“……我隻知道,他打架似乎很厲害。”
雖然她從未親眼見過,但陸闖在小馬時期,就被戴非與認證過打架水平。
就是打架和拳擊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喬以笙隻在電視裡見過兩三次專業拳擊比賽的畫面,她無法想象陸闖出現在那種場合。
事實上,mia口中的打拳,又和喬以笙所以為的專業拳擊比賽,差别很大——
mia拿出平板電腦裡的一小段視頻給她看。
視頻的畫面十分灰暗,暗得喬以笙看到後半截才辨認出,那是一隻大籠子,像用來關押巨型野獸的大籠子。
籠子周圍應該擁擠著許多人,因為每個人都亢奮地在朝籠子裡的兩個人尖利地叫喊。太混亂,喊的話又全是英文,喬以笙勉強辨認出其中有“加油”和“打死他”兩句。
而籠子的兩個人,確實像長成人形的兩隻野獸在撕鬥,體格上相差有點大,一個是肌肉橫生的壯碩光頭,另一個原本並不瘦小,但在光頭的對比之下顯得孱弱。
均沒有戴拳套,沒有穿護具,完全是赤手空拳直接招呼,顯然毫無規則的。
即便喬以笙看不清楚他們的每一個動作,也看得出來他們的纏鬥是生死不忌的。
暴力與血腥幾乎要從灰暗的螢幕中溢位來。
喬以笙簡直不忍直視,她覺得兩個人無論誰贏誰輸,不死也必然得沒掉半條命。
最後是兩個人都跟死狗一樣倒在舞台上。
在周圍的觀眾掃興得喝倒彩時,體格小些的那個男人垂著似乎脫臼了的胳膊愣是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
周遭先是安靜了兩秒鐘,繼而爆發出雷霆般的歡呼、喝彩、掌聲與口哨。
喬以笙呆呆盯著那個男人。
有點長又有點亂的頭髮混合著血貼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張面容,露出來的那半張面容眼角處又被打得腫起一大塊。
勝利似乎並沒有給他帶去喜悅,他沉默地站在那兒,於圍繞著他的歡呼、喝彩、掌聲與口哨彷彿隔著一堵無形的牆壁,與他毫無乾係。
不多時,他轉過身,拖著殘破的身體,緩慢地離開籠子。
邋遢長髮的陸闖的抓拍照片,mia是給她看過的啊……
螢幕裡男人此時此刻孑然走出畫面的頹靡背影,她也恍惚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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