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一浮出腦海,喬以笙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清醒,陸闖怎麼可能和“頹靡”扯得上關係。
她伸出手指,輕輕幫他撥開碎髮,露出他的額頭,驅散陰影。
果然,頹靡感頓時消失。
陸闖皺一下眉,忽然睜開眼。
猝不及防地,喬以笙和他四目相對。
“……”
這是昨晚被他擄進門之後,喬以笙第一次脫離黑暗和他有視線的觸碰。
她覺得她也算隱晦地傳達了她的心意,現在在他面前簡直和透明人毫無區别。
這比光著身子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裡更難為情。
喬以笙從來沒和男生表白過。即便當年和鄭洋交往,也是鄭洋跟她表白,後來她順其自然地和鄭洋在一起,並沒有她需要向鄭洋確切講清楚的情況。
和陸闖相處得越久,喬以笙越發現自己和鄭洋那段感情的不完整之處,以致她日漸懷疑,她和鄭洋究竟算不算談戀愛?
至少在歐鷗一直以來企圖向她灌輸的觀念裡,平平淡淡寡然無味的感情算不得戀愛。
反正喬以笙沒從和鄭洋的八年裡總結出任何情感技巧。否則她也不會和陸闖處得一塌糊塗,每一步似乎都在摸石頭過河。
不過陸闖這人本身就難處,饒是她段位高如歐鷗,恐怕也不會完全順利。
“……”喬以笙尷尬得正不知所措,陸闖倒沒事人一般,默不作聲地閉上眼睛,重新入睡。
喬以笙:“……”
乾嘛?什麼反應啊他這是?
……冷淡得喬以笙心一沉。
雖然他的手臂仍舊攏著她。
喬以笙根本沒法和他一樣,安然地睡回籠覺。
圈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放進來了,原本藏在它自己的窩裡睡覺,好像過於靈敏地察覺她醒了,悄無聲息走過來,跳到床上。
倒沒吵他們,隻是在陸闖那邊找不到位置,它繞到她的身側,乖乖巧巧地趴下去,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和陸闖一樣又睡過去。
喬以笙歪過頭去盯著它,心裡沉甸甸。
約莫半個小時後,頸間傳來粗糲的觸感,發呆中的喬以笙才鈍鈍轉回陸闖那邊。
陸闖又醒了,單隻手臂撐在床上,支著他的上半身坐起,伏於她的上方。
他的指尖撚著鎖骨鏈那細細的鏈條,往她纖細白皙的鏡子上戴。
從喬以笙的角度,他沐浴在窗外灑入室內的溫柔晨光中,眼簾低低的,專心致誌於撩開她的頭髮,穿過她的後頸,認認真真地係項鍊的扣搭,她的心尖都跟著輕顫。
喬以笙怔怔地注視他。
頃刻,陸闖將吊墜壓好在她的皮膚上,眼簾掀起,黑若點漆的眸子像是要看見她的內心深處,讓她避無可避,也莫名有些慌亂。
“别再亂丟了。”他說,“否則你真的賠不起。”
這會兒他才終於有點她熟悉的模樣,半眯著眼,嘴角勾起獨屬於他的散漫不羈的弧度。
喬以笙神經鬆弛,尋思著是自己敏感了。
抓起吊墜細看,黑寶石上細細的裂縫還在,她感到抱歉:“……沒辦法修補嗎?”
“不用補,就這樣。”陸闖眉目沉洌,身體往後靠住牆,一大早地就摸出煙,塞進嘴裡。
打火機也都掏出來了,要點燃菸頭的時候,他瞥過她一眼,又作罷。
喬以笙微微抿唇,說:“想抽可以抽一根。”
陸闖沒什麼表情地說:“喬以笙,你平時不這樣遷就我的。”
“……”喬以笙的心被他的話掐了一下,驀然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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