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一人。
高騫無緣無故殺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哪怕是那老人無意得罪了他,高騫也實在是太過目無法紀!
盛仁帝放下訴狀,說道:“楚卿,此事朕一定會讓高騫給你一個交代。”
楚昭雲沒有接話,這隻是她剛剛拋出來的引子而已。
看盛仁帝反應沒有不妥之處,不知道是帝王心太深沉,還是他壓根就不記得當年給先皇後侍疾的人裡有一位是永勤伯爵府的大娘子?
“聽聞高騫也並非嗜殺之人,他陷害我外祖父,恐怕是我外祖父手裡有高騫的把柄。”
“接著說。”
“在衙門裡,我從一張手稿紙上,看到了我孃的名字,除了她之外,還有幾位女子,無一例外,她們都在十四年前病逝,而我外祖父,就是找到了我娘之死的蹊蹺之處,這才一進汴京城就引來了殺身之禍。”
楚昭雲說著話,眼睛緊緊地盯著盛仁帝。
直視天子乃是不敬,可她知道十四年前的幕後真凶是當今陛下的時候,她對天子的敬意早就蕩然無存了。
她把話說到了這程度,她不信盛仁帝還能無動於衷!
果不其然,盛仁帝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隻不過很快,盛仁帝就恢複瞭如常的神色。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楚昭雲,又看向一直沉默的段景曜,這才明白了兩人的意圖。
看來楚昭雲隻是個打頭陣的,是段景曜想來質問他吧?
盛仁帝沉聲道:“還查到了什麼?”
楚昭雲無視了來自上位者的威壓,“高騫既然殺了我外祖父,我不得不懷疑十四年前的事另有陰謀,且高沛參與其中,所以……”
楚昭雲話說了一半,被段景曜打斷,他說道:“所以我去查了十四年前的事。”
盛仁帝閉了閉眼,似乎極為疲倦。
沒有人知道眼下他的心裡正默唸著一個名字:阿婧,阿婧……
內侍低著頭,心裡盤算了一番,開口說道:“陛下這幾日為了江南水患的事,廢寢忘食,不如等高家父子來的間隙裡,陛下小寐片刻……”
盛仁帝擺了擺手,“景曜,你接著說。”
“我們找到了十四年前在宮中當值的太醫,巧的是,這位太醫對當年所發生之事,十分瞭解。”
這一次,兩人沒有立即遞上程啟的口供。
而是段景曜問道:“十四年前發生了何事,陛下也應當清楚,不是嗎?”
“大膽!”內侍尖銳的聲音在禦書房裡響起,他怒目看著段景曜,斥責道:“段提舉大人,這就是你為臣子應有的禮數嗎?”
就算段景曜是先皇後的親弟弟,他也不該這般質問天子。
段景曜沒有後退,展開了程啟的供詞,說道:“十四年前,程啟得陛下口諭,親自調製了毒酒,而先皇後和侍疾病逝之人的病重症狀,和程太醫所調毒酒的毒性,完全相符。”
盛仁帝起身,問道:“景曜這話何意?”
楚昭雲往前走了一步,搶先說道:“我們的意思是,十四年前的真相,我們已經知道並且拿到了證據。”
盛仁帝隻覺得腦仁疼,太陽穴瘋狂跳著,胸膛上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你們是說,是朕殺了先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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