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從來都不是聖人，他是俗人。他有恩仇心，有報複心，有虛榮心，愛美色，但也重親人。所以，他是俗人。

此時，陳揚淡淡的看著陳亦寒。

陳亦寒自然也知道陳揚不會撒謊。許久之後，陳亦寒苦笑一聲，說道：“大哥，我不如你太多，心悅誠服！”

陳揚說道：“之前，你與暗夜沒交手嗎？”

“當時他在閉關，我殺了參天尊主幾個弟子後，參天尊主就親自出手了。幾乎沒有什麼反抗之力，就栽在了參天尊主的手上。我手中的所有法器，還有丹藥都沒有了。”陳亦寒頓了頓，說道：“也就隻剩下天道兵符了！”

陳揚知道天道兵符和陳亦寒融為一體，誰人也無法奪走了。

他想了想，說道：“那紫玉仙府裡的紫嫣，你和她還有聯絡嗎？”

陳亦寒微微一怔，然後說道：“當然有聯絡，她是我妻子。”

“妻子？”陳揚不由戲謔一笑，說道：“你真的會隻愛一個女人嗎？”

“我父親一生隻愛我媽一人，我為什麼不能隻愛一個女人？”陳亦寒有些不愉快的說道。

陳揚一聽這話，心頭頓時惱火無比。他冷哼了一聲，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你母親，若是你母親還活著，我母親還活著，我也絕不會允許你母親來看低我母親半分。”

“可事實就是，父親根本不愛你媽媽！”陳亦寒說道。

“你找死是不是？”陳揚一巴掌隔空甩去。

啪的一下，陳亦寒半邊臉頰頓時血腫。

但他並沒有生氣，他隻是垂下了頭。陳揚不想這般遷怒，但是涉及到他母親之事，他就是無法冷靜。

“誰又他媽的稀罕你爹了。”陳揚最後說道。

陳亦寒沉聲說道：“大哥，我現在也想通了。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們不應該牽扯進去。實實在在的，你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你弟弟。我們是唯一的兄弟！”

陳揚說道：“你可别這麼說，你這樣的弟弟，我承受不起！”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但我並未真的對大嫂怎樣，當時我是想報複你。而且，做錯了事，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悔改的機會？法律上，我這也不是死刑吧？”

“你害死了司徒老爺子，這就是死刑！”陳揚狠狠說道。

陳亦寒說道：“你就算是殺了紫嫣的爹，我也不會不認你這個大哥。”

陳揚哈哈一笑，說道：“敢情還是我不應該了？”

陳亦寒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什麼都是假的。骨肉之血濃於水，隻有父子是真的，兄弟是真的。所以，父親能夠殺掉你媽媽，但他絕對做不出殺你的事情。”

“這你可就錯了，若不是我命大，我就死在你父親的手上了。”陳揚說道。

陳亦寒說道：“我知道。父親當時也是氣急了，你有段時間讓父親很頭疼。人總有不理智的時候。”

陳揚說道：“算了，不提這茬了。我還有件事很奇怪，你們兩父子之前對我恨之入骨，現在又集體轉變態度，這是什麼意思？”

陳亦寒反問陳揚，說道：“我怎麼樣，你愛怎麼想都可以。但你覺得父親是什麼意思？”

“我要是知道，我會問你？”陳揚說道。

陳亦寒說道：“父親沒有什麼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他做出來的事。沒有任何的深意，他想怎麼做，就做了。天下間，沒人能讓父親虛與委蛇，因為他不屑。所以，你不用想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從來沒有怕過你這個魔劫。”

“從來沒有怕過嗎？”陳揚問。

陳亦寒說道：“有時候，父親說他在等待死亡。他有時候覺得，活著沒有意義。這是他從來不與外人說的，但我知道，父親並不快樂。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找過别的女人。他什麼都不缺，但他什麼都不要。隻有……”

“隻有什麼？”陳揚馬上問。

陳亦寒說道：“隻有在念慈出世之後，他很高興。”

“是嗎？”陳揚身子一震。

這一瞬，他覺得內心受到了震動。

或許，自己真的從來都沒有好好去瞭解過魔帝。

“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會希望我怎麼做呢？”陳揚忍不住在心裡問。

可是，這個答案，陳揚註定是永遠都無法得到回答的。

“靈兒永遠不會原諒你！”許久之後，陳揚對陳亦寒說道。

陳亦寒再次垂下了頭。

“所以，我跟你註定做不成兄弟！”陳揚接著淡淡說道。

陳亦寒抬頭，說道：“一定做得成的，我可以償命。我把命給大嫂，她總可以放下心結了吧？再大的罪孽，我也隻有這一條命可以償。”

陳揚身子一震，說道：“你真心這麼想？”

陳亦寒說道：“我何須撒謊？”

陳揚說道：“為什麼？”

陳亦寒說道：“這個問題，你問過很多遍了。但大哥你終究不信！”

陳揚說道：“那是因為你說的理由讓人無法信服！”

“沒有理由了。”陳亦寒說道：“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人的思想轉變，不過是幾個念頭的變化。想開了，就想開了。想不開，就是想不開。”

“你回戒須彌裡去吧，我要繼續修煉了。等離開了赤藍世界之後，你我各走各路。”陳揚說道。

“時間會證明一切！”陳亦寒說道。

陳揚沒有說話。

陳亦寒當下也就不再說話，轉身進了戒須彌裡。

陳揚便開始運轉靈魂晶石，那靈魂海洋釋放出來，覆蓋了整個海島。在靈魂海洋裡，無數的力量在狂暴變化，處處都有空間陷阱。

靈魂力量和空間力量在不停的搏殺。

陳揚沉靜下來，開始領悟暗夜的洞天法則，也開始理解和揣摩靈魂海洋裡的空間力量。

空間，奇妙的存在。

從大的空間來講，人類所知的便是浩瀚宇宙。

空間沒有止境，從近的來講。打個比方說，陳揚站在屋子裡面，屋子外面就一定是有空間的。外面是一個莊園，莊園外面是一個城市，城市外面是一個國家。國家外面是無數的國家，乃至地球。地球的外面是浩瀚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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