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靈慧公主身邊的宮女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看傻眼了,等回過神來要去看罪魁禍首時,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
“救~救命~”
靈慧公主的呼救聲傳來,宮女們這才尖叫起來:“公主落水了,快,快救公主~”
“奴婢不會水,誰快下去救公主啊。”
“奴婢也不會……”
“叫人,快去叫人來~”
方才之所以會隨便攔下一個路過的小丫鬟,就是因為在場的人裡沒有一個會水的。
水榭上的宮女們徹底亂成了一團,這早已經進入十月,天氣一天天冷了下來,可想而知湖水得多涼。
加上靈慧公主又不會水,隻能在水裡苦苦掙紮。
所幸之前去找人來撈帕子的小丫鬟帶著人回來了,隻不過現在要撈的不是什麼帕子,而是靈慧公主本人。
靈慧公主喝了不少水,被人救起來時全身打著顫,她咬緊牙關惡狠狠道:“去……去……將……那個……小賤人……抓回來,本宮,本宮……要她生不如死……”
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完,靈慧公主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片混亂,有喊去找罪魁禍首的,有囔囔著快送公主回寢宮的,也有人叫著找太醫的……
最後還是靈慧公主的貼身大丫鬟找過來才將眾人穩住。
自然也沒忘記讓人去抓害靈慧公主至此的賊人。
賊人沈易佳知道靈慧公主死不了,畢竟那麼多人在場,也猜到對方會第一時間派人來抓自己,所以離開水榭後她果斷的抓了一個走在禁衛軍隊伍最後面的侍衛,將人拖進小樹林裡,這樣那樣了一番。
出來後又是一條好漢。
她小跑著追上隊伍,走在他前面的仁兄頭也沒回,小聲提醒道:“又去放水了?你這一天跑這麼多次,身體不行啊,不過還是得注意著點,小心小林隊長拿這事對你開刀。”
沈易佳嘴角抽了抽,不說話。
然而前面的仁兄明顯是個耐得住寂寞的話嘮,也或許是被沈易佳打暈的那名倒黴蛋本身就不怎麼說話的,反正她沒搭話前面的人沒發現什麼不對,繼續小聲抱怨:“你說這老王爺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一大把年紀還去行刺陛下,難道他還想自己上位不成?也不瞧瞧他有沒有那個本事。現在好了,自己全家老小都得跟著他遭殃不說,還還得我們在這提心吊膽的。”
沈易佳:你怎麼就不想想人家可能是冤枉的呢?
“不過我聽人說,老王爺是被人利用了,真正要害陛下的是帶他進宮的忠義伯。”這話嘮像是得了不說話會死的病,眼睛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嘴巴就沒停下來過:“你剛進宮可能不知道,這忠義伯就是以前輔國公府的宋世子。”
原本聽得有點煩的沈易佳眯了眯眼:很好,繼續說。
話嘮也沒讓她失望,搖了搖頭繼續道:“其實我也這樣覺得,老王爺一輩子享著榮華富貴,完全沒有刺殺陛下的理由,可忠義伯不同啊。當初輔國公府一門死的死,殘的殘,多麼慘烈,他肯定記恨著陛下呢,要我說陛下還是太仁慈了些……”
沈易佳眸子一冷,低下頭看到什麼,眼波流動,腳尖狠狠用力一踢,一塊石子四十五度角衝向了話嘮的下三路。
“啊!”話嘮痛的尖叫一聲,捂住襠部直直跪了下去,痛得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
“刺客,有刺客~”不明所以的人聽到這聲痛呼立馬高喊一聲將他圍起。
沈易佳也順勢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嚴正以待起來。
然而四周别說人了,連一隻鳥都沒有。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侍衛冷著臉走過來。
沈易佳猜測這應當就是話嘮口中的小林隊長了。
瞧著還有點眼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小林隊長蹙眉問。
話嘮痛得臉都扭曲了,哭唧唧道:“屬下……屬下也不知啊,突然有什麼東西攻擊了一下屬下的小兄弟。”
他這幅模樣惹得眾人一陣鬨笑,沈易佳為了不顯得太過特立獨行也扯了扯嘴角,隻不過是冷笑。藲夿尛裞網
讓你嘴賤不會說話。
小林隊長不悅的掃視眾人一圈,蹲下身在那話嘮身邊一陣找尋,很快便鎖定了“凶器”。
他將石頭撿起來,如今這個天氣早晨都會有露水,石子向上的面被風一吹就乾了,但是向下的面卻不會……
沈易佳看見他根據石頭表面的濕痕找到了石子原來的位置,心裡咯噔了一下。
那個位置就在話嘮身後一點……
“方才是誰站在他的身後?”小林隊長冷聲問。
眾人默契的推開一步。
然後沈易佳就被孤立出來了。
沈易佳:……
小林隊長冷冷的將視線轉過來,看清她的模樣,目光就是一凝。
沈易佳原本還指望著被自己打暈的倒黴蛋是剛來的,大家都對他沒什麼印象,可這隊長的表情……
她的心沉了下來,暗暗握緊了拳。
小林隊長站起身,目光直直的盯著沈易佳不放,彷彿要把人盯出個窟窿來才行。
“快看,那不是忠義伯嗎?”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
沈易佳一驚,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去,不遠處閒庭漫步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的不是美人相公還能是誰?
小林隊長收回在沈易佳臉上的視線,站起身同樣看向宋璟辰。
不一會兒,宋璟辰已經來到了跟前,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小少年,看著還沒浩哥兒年紀大。
“怎麼回事?”宋璟辰問這話的時候不動神色的看了眼沈易佳,眸子深處藏著一抹擔憂,但他臉上始終一片淡然,彷彿根本不知道宮裡出了大事,也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他。
小林隊長上前一步拱手道:“忠義伯來得正好,請跟我等走一趟吧。”
“我?”宋璟辰擰了擰眉,打量一圈瞬間將他圍起來的侍衛,蹙眉道:“宮裡這是出了何事?”
小林隊長看他這樣是真的不知情,抿了抿唇道:“老王爺行刺陛下,至於其他的,等忠義伯見到了景王殿下自然會知曉。”
“啊?”小少年驚呼:“皇叔公怎麼會行刺父皇,父皇他沒事吧。”
這少年正是皇子中最小的六皇子,今年方八歲的年紀。
宋璟辰的問題可以不回答,可六皇子的不行,小林隊長恭敬道:“啟稟六皇子,陛下至今還在昏迷不醒,至於老王爺為何行刺陛下……”
他看了一眼宋璟辰,很快又垂下頭道:“屬下不知,是景王殿下及時趕到才沒讓老王爺得逞。”
“我這就去看父皇。”六皇子急道,走了兩步注意到大家都沒動,蹙眉道:“你們不是要帶宋大哥去見大皇兄嗎,大皇兄現在應當也在父皇那裡吧?咱們一起去啊。”
小林隊長想了想,這個時候景王確實應該還在養心殿,且他也沒說找到宋璟辰後要如何處理,遂點了點頭,想到什麼看了眼地上那個痛得還沒緩過來的侍衛,目光沉沉的看向沈易佳:“你先將他送回去。”
吩咐完他朝宋璟辰伸手做請狀:“忠義伯,請。”
沈易佳擔心宋璟辰並不想走,後者卻似看出她的想法,微微搖了搖頭。
她也知道自己這麼過去定然會被人認出來,幫不上忙不說反而更加說不清,握了握拳隻得應是。
想到自己去宋璟辰書房找到的東西,沈易佳幾步上前將地上那話嘮拎了起來,狠狠往宋璟辰的方向一推。
話嘮懵了。
别人看著卻以為是沈易佳沒扶穩,畢竟兩個人的體型差别擺在那。
宋璟辰目光微動,上前扶了一把。
穀“忠義伯恕罪,屬下不是故意的。”沈易佳壓著聲音賠罪,兩人將話嘮圍在中間,藉著他的身體遮擋,沈易佳將懷裡的東西塞進宋璟辰袖中。
注意到那抹明黃色,宋璟辰眼裡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溫和道:“無事,你小心點。”
沈易佳眨了眨眼:“是。”
說完她扣住話嘮的手臂,頭也不回的將人拖走了。
她走得太快,話嘮隻能弓著身體夾住腿儘量跟上,那模樣别提多滑稽了。
“兄弟,你……你慢點。”不知為何,話嘮有點怵面前這個小子。
因為今日是突髮狀況,好幾個剛召進來的侍衛都被臨時派了出來,加上人這麼多,如果不是原來的人員,大家還真不一定都記得長什麼樣。
沈易佳可沒忘記這人方才說的話,不就是說狗皇帝當初隻廢了美人相公的腿沒有對宋家趕儘殺絕是太仁慈了嗎?
這人既然這麼喜歡殘暴,那她當然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
沈易佳不喜歡記仇,一般當場就報了,她冷冷的勾了勾唇:“好啊~”
“兩位侍衛大哥等一下。”
沈易佳的手剛收緊,身後就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她默默鬆開拳頭。
話嘮:不知為何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十來個太監走過來,打頭的太監開口問:“敢問兩位大哥這一路可見到一個頭髮有點亂,大概這個高的小宮女。”
他在自己鼻梁處比了一下高度。
沈易佳曲了曲腿:沒見過。
話嘮等了一會見同伴不開口,隻得道:“沒見過。”
宮裡的宮女太監知道禁衛軍在搜查後,早就有多遠躲多遠了,哪敢往他們身邊湊。
太監古怪的打量兩人一眼,視線尤其在話嘮夾住的地方停留了格外久:“不知兩位大哥這是……?”
話嘮立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怒道:“我們禁衛軍做事還要跟你們彙報不成,說,你們是不是老王爺的同謀,故意來探聽訊息的。”
這種閹人看似沒什麼地位,可最是記仇,乾爹乾兒子的關係錯綜複雜不說,運氣好能在主子跟前伺候,一般禁衛軍都秉著井水不犯河水,沒事是不願意輕易跟他們交惡的。
太監一噎,訕笑道:“奴才就是關心一下,靈慧公主被賊人推進池塘,還等著奴才將那賊人抓回去呢,就不打擾兩位大哥辦差了。”
言外之意他們是來替靈慧公主辦事的,可不是什麼刺客同夥。
話嘮傲嬌的冷哼一聲不說話。
太監笑了笑,從沈易佳身邊經過時頓了下,對比了下她的身高。
現在皇宮侍衛的要求都這麼低了嗎?
“你們幾個去那邊,剩下的人跟我走。”前面有兩條小道,太監吩咐了一句帶著人走了其中一條。
直接放棄了大路。
這是覺得她躲起來了?想到被自己掛在假山上的倒黴蛋,沈易佳撇了眼身邊的話嘮,拎著他往太監來的一條小道而去。
“兄弟,回營房不在這邊。”他以為沈易佳新來的不認識路。
沈易佳:“哦。”
拽著他直接鑽進了假山縫。
“不是吧,兄弟,你又要放水?你這身體也太差了,瞧你這年紀還沒娶媳婦吧,這樣可不行我跟你說。”許是那股“蛋蛋”的痛已經過去,話嘮又開始了話嘮屬性:“遇到我算你運氣好,我手上剛好有個偏方,咱們兄弟一場,就收你十兩銀子怎麼樣?”
迴應他的是沈易佳鐵一般的拳頭。
“啊……”話嘮懵了:“你乾嘛?一天放這麼多次水,本來就不行啊,我又沒說錯……唔~”
他的嘴被捂住了。
沈易佳開始了新一輪的拳擊。
……
一盞茶後,沈易佳一個手刀直接將人劈暈了去。
她拍了拍手將人丟掉,抬頭~
咦,那倒黴蛋呢?
剛這樣想,幽一提著個人從天而降。
沈易佳:……
幽一原本是想聽從沈易佳的話穿上她的衣服回軒轅策身邊的,可是他們兩人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易佳的身材……
那衣服本來就是按沈易佳的身高體型改過的,就算不論長短,他也穿不進去啊。
所以他隻能來找沈易佳了,一直看著她打暈一個侍衛扒光換了衣服出去他才沒繼續跟著。
沈易佳看他拿著自己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了兩下後明瞭,默默接過來自己換上,順便把倒黴蛋的衣服還回去。
剛走出假山,迎面就遇上軒轅策一行人。
“去哪了,這麼久?”軒轅策故作不悅的問。
沈易佳壓了壓嗓子:“屬下迷路了。”
上官裕輕笑:“方才忘記叫個人帶路,是我考慮得不周。”
軒轅策沒接這話,隻道:“玉佩可找到了。”
沈易佳一愣:說找玉佩不是為了給她創造機會嗎?還真丟了?
“沒找到就算了。”軒轅策擺了擺手,反正那塊玉佩也是從楚風身上扯下來的。
楚風:反正是王爺賞的。
上官裕提議去太液池那邊走走,沈易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說了個“景”字。
軒轅策擰了擰眉:“算了,今日也走累了,本王回去跟景王打個招呼便出宮。”
明明上官裕也是王爺,他還愣是要去跟上官浦請辭,讓人覺得上官浦這個王爺的分量在他心裡更重似的。
若是換個人恐怕都會不高興,可是上官裕沒有,他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點頭道:“也好。”
“是臣帶著老王爺進宮的不錯,可事出有因,且臣也並不知他會對陛下不利。”
幾人剛進養心殿,便聽到宋璟辰那無波無瀾的聲音傳來。
四周的禁衛軍還沒散去,軒轅策很是善解人意的在養心殿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表示等裡面處理完了他再進去。
上官裕笑了笑,陪著在一邊坐下。
上官浦冷笑:“好一個事出有因,你是說老王爺行刺陛下一事與你無關了?”
“是,若臣知曉他會有此歹心,臣定然不會放任他獨自進禦書房。”
原來宋璟辰進宮後看到茗香居的方向有大量濃煙升起,察覺不對,臨到禦書房門口時藉口要去更衣並未跟著老王爺一道進去。
未免老王爺反咬一口,他還重新跟他分析了其中利弊。
比如隻要老王爺不提當年與貴妃之事就沒人敢提,以及對茗香居一事也道是被利用了,隻是想多賺點銀子為老王妃買藥。
最後又道若他這個外人在皇帝肯定不好徇私枉法雲雲。
老王爺一想也是,他一會沒準還要在一個晚輩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打感情牌給自己求情,這麼丟臉的事巴不得宋璟辰不在場。
於是一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就進了禦書房。
如宋璟辰擔心的,果然沒多久就傳來老王爺行刺皇帝的訊息。
他起初也跟沈易佳一樣在猜測這是皇帝自導自演還是景王所為。
等確認是景王一手策劃後猜到他定會將此事牽扯到自己身上,之所以沒有及時出現不過是想看看這宮中究竟有多少勢力是景王的。
結果也沒讓他失望,至少禁衛軍統領是清白不了的,且整個後宮恐怕也在劉貴妃的掌控之中。
打探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他原本想潛進關押老王爺的地方問清楚禦書房中發生的事,不想無意看見有人意圖推六皇子落水……
出手之人甚至穿了與他一樣的官服,這是看他沒進禦書房再出一計?
如此拙劣的栽贓雖然都是破綻卻好用。
宋璟辰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順手將六皇子救了。
然後就是看到沈易佳“以石擊卵”,再之後他直接帶著六皇子出現吸引眾人的注意……
“是嗎?可本王隻知道是你陪同老王爺進的宮,至於你說的,不過是片面之詞,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與這事撇清關係?”
“來人,將忠義伯押進刑部大牢。”
沈易佳心頭一跳,看著進去的禁衛軍她全身都繃緊了。
“且慢。”宋璟辰的聲音響起。
上官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王爺難道不問問臣為何要帶老王爺進宮嗎?”
上官浦冷笑:“這些自然有刑部的官員會去問。”
宋璟辰搖頭,自顧說道:“臣之所以帶著老王爺一同進宮,是因為陛下之前讓臣查一樁案子。
如今案子已經查明,老王爺正是這案子的關鍵人物,故而臣才會帶他進宮。
所以王爺說我跟老王爺合謀刺殺陛下一事絕無可能。”
“哼,查案?想必不僅本王未曾聽說過,就是滿朝大臣都不知情。”上官浦冷哼:“你說查案就是查案?你有證據?我看你根本就是看我父皇如今昏迷就憑空捏造……”
皇帝身邊有他的人,據他所知,皇帝隻口頭吩咐過宋璟辰,並未下過密旨。
然而他剛這樣想,就聽下首跪著的人道:“我有。”
注意到他錯愕的神情,宋璟辰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色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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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小林隊長是誰,老朋友了。
欠的終於還清了,以後會不定時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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