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
大楚以孝道治國,太子無論如何不該當眾讓老皇帝下不來台。
就算誰都知道他們父子如今已經水火不容,甚至背地裡恨不得殺死對方,但是表面上,總該維持一下。
怎麼感覺,太子像是自己湊上去,給自己身上潑臟水一樣。
蘇絳雪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到老皇帝的臉,但是可想而知,他的臉色不會很好。
老皇帝的臉色確實難看,他看著白琰,恨不得給他一耳光。
可是白琰卻面色如常,溫聲道:“父皇身子發抖,是不是身體不適?”
還不是被你氣的!
老皇帝想罵人,但他還顧忌點面子,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紛紛面面相覷。
燕林王白鶴上前,高聲道:“太子殿下,不過是一杯酒而已,陛下難道不能自己飲嗎?”
眾人一下子朝他看過去。
新近寵臣燕林王。
他好像有點……囂張。
白鶴其實不太懂皇家那些彎彎繞繞,他隻知道老皇帝給了他很多錢,很多賞賜,還將從前最寵愛的兒子端王的府邸都賞賜給了他。
他從前還是顧鶴的時候,哪裡享受過這樣的榮華富貴,哪裡享受過下面那些人的溜鬚拍馬。
就算有,程度也不是一個級别的。
他心中十分感激皇帝,同時也順風順水了好幾天,誰見他都得給他幾分面子,他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
“皇兄好意,但一杯酒又能有多大妨礙?”
白琰半點面子都不給他:“一杯酒有多大妨礙?這話你不妨對太醫院的人說,問問他們,因為一杯酒而病死的人究竟有多少。”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太子是在詛咒陛下病死嗎?
“兒臣是為了父皇的身子著想,父皇若是堅持,兒臣也沒有辦法。”說完,白琰便退了下來。
他一退後,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不見了。
老皇帝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瞬,他那顆心又高高提了起來。
白琰該不會是……提前撇清責任吧?
莫非這酒中真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藥,現在白琰來勸過自己,那麼等會兒自己要是倒了,完全怪不到他頭上。
他現在懷疑蘇家是不是有這樣的膽子,在酒裡下毒或者下藥。
他這樣一想,便抬手讓德順把酒杯送到太子哪裡去,笑眯眯的:“太子說得對,朕身子不好,這酒確實喝不得了,如今就交給你喝,由你代朕,想必蘇國公也不會介意。”
老皇帝說的這樣理所當然,白琰也十分配合的喝了酒。
這又讓老皇帝有些難以理解,他看起來沒事,他究竟想乾什麼?
想得很複雜的老皇帝最終什麼都沒想出來,他頓了頓,隻能暫時把這件事放在腦後。
“朕乏了,先行回宮,今日宴會,諸君暢飲。”老皇帝說了句場面話,就想離開。
白鶴連忙上前扶住他:“父皇,兒臣送您回宮。”
眾人看著殷勤的白鶴,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而就在此刻,蘇絳雪站了出來:“燕林王如此得陛下寵愛,也與陛下如此父慈子孝,實在令臣女羨慕。”
扶著老皇帝胳膊的手突然顫抖一下,白鶴一回頭,看到蘇絳雪,頗為驕傲的表忠心:“父皇恩寵與我,我自然該投桃報李,不像有些人,深受皇恩卻總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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