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凡塵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眼瞳中是罕有的認真與寒意。
……
……
夜半時分,夢不語帶著魅煙行與女兒悄悄離開了客棧。
這是二十年來,她第一次將夫君趕出房間,雖對此有些愧疚,但確實有事。
——她們要去殺人。
“孃親,今日白天那些人有問題?”
就連夢蓁蓁也隱約察覺出了一絲不妥,雖然世間不乏那種愚蠢的淫邪之徒,但今日未免太巧。
“是‘問路’的棋子。”夢不語回道。
雖然莫城那位魔蓮宗宗主境界不高,但看來為人很是警惕,手段頗細。
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她們的到來後,就暗指了手下前來試探,結果想必對方也早已知曉。
夢不語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就像是她來莫城之時,除了容貌也並未刻意隱瞞太多。
——絕對境界的差距,便是一道天塹,任由那位魔蓮宗的宗主有何手段也沒有意義。
“尊主姐姐並不怕他們跑了,隻是氣不過。”
魅煙行知曉夢不語的實力,哪怕今夜不把先生趕出房間,等到明日清晨分别時在追趕,也來得及。
那些邪祟在如何逃命,又哪裡能逃得過至高境界修者的手段。
但夢不語的性子向來很急,看不慣這些事情。
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些人的作為,隻待在親眼確認一次,那麼她當然不願隔夜,想儘快處理。
……
……
魔蓮宗,不思殿。
墨天笑坐在殿內的主坐上,在吩咐完弟子之後,又靜靜的看著隨了他四百年的斬馬雁翅刀發愣。
四百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
望著明亮的刀刃裡,那個已經陌生到面目全非的頹然男子,墨天笑嘲弄的笑了笑,又沉默了更久。
“若是再來一次,我大概還是這樣。”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墨天笑就早已經做好了付出性命的代價,並不覺得後悔。
隻是此番事情暴露,來的那些人是聖域的尊者,還是天門的魔將?
墨天笑沉思了片刻,覺得沒什麼意義,反正他都打不過,靜靜的等死就好。
——他沒有逃命的打算,隻有他留下拖延些時間,另一個人才有機會逃出昇天,為此他並不畏懼死亡。
隻是等了許久,他依舊沒有聽到弟子們傳來送走妻子的訊息,不由得趕到封室去看,隻見已經有不少弟子慘死,剩餘皆是傷痕累累。
封室之內,是一名白色宮裙的女子,本應清秀如洗的臉頰,此刻卻因為鮮血與猙獰顯得分外可怖。
她的眼眸是幽綠之色,雙手纖長的指甲間,也隱隱滲著一抹幽暗的血跡,整個人就像是煉獄的邪祟,癲狂而駭人。
“唐林輔……我要殺了他……他騙了我,騙了我應得的解藥……”
女子的聲音早已不似當年溫婉高傲,如同發瘋的婆子,嘶啞而充滿怨恨,此刻沒有一個弟子敢靠近她。
直至今日,很多魔蓮宗的弟子們才知道,他們的宗主早已成親,妻子是中州仙靈宗的宗主,亦是此刻被鎖鏈捆負的瘋女人,縈蘿枝。
墨天笑的眼瞳深處一黯,不曾告訴過妻子。
——屍道邪法,根本沒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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