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啊!
“你的手别、别亂摸……”
“可看不見……”
——那就睜開眼睛看著給我穿?
這種話夢蓁蓁當然不可能說出來,哪怕心中深知已經被布足道看了個精細,但並不代表願意繼續被看著。
“那就……小心些。”
夢蓁蓁乾脆閉眼,側向內伏在了布足道懷裡,彷彿隻要將頭低下,掩住自己的雙眸,便能夠不知不聞。
誰料閉眼之後,觸感反而更加清晰,她甚至感覺到布足道的每一根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她手臂或大腿間的肌膚,繼而酥麻的微熱讓她恨不得咬死這書生。
片刻後,果然忍不下去,她乾脆狠狠的對著布足道的手臂咬了一口,鮮血浸潤衣衫,發泄著她心中的不滿與怒火。
她拚死拚活,受了那麼大罪,這書生倒頭來竟然這麼肆無忌憚的輕薄她……
更奇怪的是,她其實羞惱或生氣,卻並不恨這個書生。
夢蓁蓁緊咬著櫻唇,對於自己心中的小情緒感到莫名的羞愧,默默掉淚珠子。
她當然知道這書生很好,也知道這不是他的問題,但她就不能鬨些小脾氣嗎?
布足道才給夢蓁蓁裹好衣裳,確認小姑娘不再是一幺不掛,這才舒了口氣,正想脫下鞋給她穿,卻見她哭的厲害。
哪怕是布足道也不知該如何哄,他懂得誅殺邪修,懂得防備刺殺,甚至懂得治理一方疆域,但唯獨不會哄姑娘開心。
“我……願意負責,你莫要哭。”
布足道說的很慢,顯然是在心裡經過了斟酌。
這姑娘很好,哪怕未必如那位天門的小聖女,能夠帶給他自由與效益,但卻是他至今唯一心動的姑娘。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因為布足道從未相信過‘一見鐘情’,在他看來所謂的感情隻是時間培養出來的相濡以沫,兩個不曾真正瞭解的人,怎麼可能真心喜歡。
但就在剛才,他突然覺得這種‘從未相信’,其實也並無邏輯可言。
原來世間真的有一種緣分,是會讓你因為一個眼神、一塊酥餅,亦或者一個笑容怦然心動,然後不可抑製的產生想要與對方在一起的感覺。
隻是這是在哪一刻產生的感覺呢?
是前一日與這姑娘陷入地城的那時,還是她施展置換陣法時,片刻相見的那一抹笑容之時?
亦或者,是無暇的她從天而降,像是潔白的羽毛一般,落入他的懷中,讓他心跳加快,頭昏的說不出來話的那一刻?
布足道不知道,但這已經不在重要。
天間的塵埃漸散,已經被裹好布裳的夢蓁蓁縮在布足道懷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她止住了哭泣,但通紅的眼眸中泛著些嘲弄的意味。
“你負責?你怎麼負責?把你的眼睛挖出來,還是白白娶了我?”
夢蓁蓁的聲音透著些冷意。
“若是後者,憑什麼?就憑你看了我的身子,壞我清白,我就一定要嫁給你?你還真以為我是戲本子裡的傻妮子……”
“都可以。”
布足道認真的聲音打斷了夢蓁蓁微諷的話。
“若你覺得氣不過,無需你自己動手,說一聲我便將眼睛挖出來賠你,反正命也是你救的。”
片刻後,布足道更加認真的看著夢蓁蓁。
“當然,我更傾向於後者,但並非是那些愚昧的理由,因為我覺得你可以嫁給我的理由有很多。”
布足道一一細數著,亦是承諾。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要臉,但論比相貌,全天下的男子也罕有人及的上我,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
“而且我有權有勢,能夠護你餘生安穩幸福,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我願以生命起誓,一生隻擁有你一個伴侶,不會見異思遷,不會得隴望蜀,與你生兒育女,攜手白頭,相擁此生。”
“若你嫁我,家務我來做,剩飯我來吃,你說東我絕不走西,你不高興我哄你高興,你在哪兒那裡就是我的家……”
聽著這些話,夢蓁蓁怔了怔,刹那啞口無言。
這木頭書生的聲音很緩,也很真摯。
一個字都沒有錯,不知是不是提前背好用來哄小姑孃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哄過多少小姑娘,但若是真的……
“就憑這些?你就妄想娶我,你以為我……”
夢蓁蓁的聲音依舊倔強,隻是明顯有些頹勢,偏偏布足道再度打斷了她的聲音,愈加認真。
“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第一個心動也是唯一心動的姑娘,我願意娶你並非是因為旁的理由,隻是最簡單的那一個……”
——我喜歡你。
月色朦朧,映在夢蓁蓁緋紅的臉頰上,哪怕塗抹了星輝,都有些發燙。
她窩在布足道懷裡,依舊裹著這木頭書生的外裳,縮了縮白皙的小腳。
這木頭書生……犯規了吧。
其實夢蓁蓁心中明白,在這木頭書生願意犧牲自己,拯救很多人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與她心目中的英雄重合了。
這是她所仰慕的類型。
當這書生捏碎那塊黑魚玉符的時候,她確信了這種想法,已經有所心動。
——這亦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心動。
所以哪怕醒來發現被看光了身子,雖然羞惱的想要殺了他,但夢蓁蓁心中卻沒有什麼恨意。
“……何況這也不是他的錯。”
平日裡受母親耳提面命,更有父親教導道理,她在如何惱怒,也不會遷怒無辜,何況這書生還挺有擔當。
反正以後都會嫁人,嫁給這樣一個不錯的,喜歡她也讓她心動的男子,是不是也不錯呢?
何況誠如這書生所言,他長的真的很帥,品性也毫無問題。
唯有一件事情讓夢蓁蓁疑惑。
“你剛才這話怎麼說的那麼熟練?”
她有些好奇,這個木頭書生與幾個女子說過這話?
——答案當然隻能是唯一。
面對夢蓁蓁滿是質疑的眼神,布足道認真的看著對方,毫無心虛與作假,隻有坦蕩與真摯。
“隻有你一個,這話我此生也隻說過一次。”布足道靜言道。
“以後我也隻會對你一個人說。”
躺在布足道懷裡,凝看著他因焦急趕來,被塵埃淩亂的束髮,夢蓁蓁眉眼稍緩,雖沒有恢複體力,卻更加柔軟的窩在了布足道懷裡。
“你的眼睛就自己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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