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等雨勢變大,山路難行,隻怕更加逃不出去了。
曲婉掙紮著起身,泥水弄臟她的身上的衣裙,腳踝處傳來一陣錐心的疼,她強忍這股疼痛道:“我家的馬車就停到廟門口,你若是覺得不夠,我這裡還有些銀子可以一起送於你做盤纏。”
她說著就扯下係在自己腰間上的荷包,然後扔給對方。
這銀子還是周嬤嬤之前為她準備的,誰料卻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隔著雨幕,曲婉抬頭望去,與對方的眼神對視,雖然嚴頌的存在對於太子一黨來說是個威脅,但是眼下最主要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曲婉知道他沒有多久的時間考慮,所以接著說道:“你放心,今日發生的事情我不會同外人透露半個字,若有違誓言,我曲家一門不得善終!”
她發起毒誓,儘是挑著最毒最惡的話來說,而嚴頌也是相信了她。
他收回大刀,然後轉身離去。
按照曲婉說的話,他走到寺院門口,果然看見了曲府的馬車,他挑了一匹看起來最強壯黑馬,然後用刀斬斷了它的韁繩,騎著它延長而去。
等宇文澈一群人追上來的時候,看見正在往回走的曲婉。
雨水將她渾身淋得濕透,順著衣料往下滴水,可是她的步伐依舊堅定,每一步都走的很穩。
宇文澈見她一人趕緊迎了上去,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那人......”
“你是誰?”曲婉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宇文澈一愣,剛想繼續開口,曲婉卻看上他腰間的佩刀,然後趁著他一個不注意抽了出來,就像是剛從嚴頌對她一樣,她也直接用刀對著宇文澈,然後再一次重複道:“你到底是誰?”
這一聲幾乎是吼出來的,後面的人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的都停住了腳步,可是當看到自家主子如今正被人用刀威脅著的時候,他們也紛紛亮出大刀,將曲婉給團團圍住。
“退下!”宇文澈嗬斥著他們。
大家面面相覷,但是都始終沒有放下手上的武器。
最後還是曲婉冷笑一聲,扔掉了手上的東西,眾人以為她是伏法了,所以打算將她關押回去依法處置,可是剛等他們打算上去一步,卻看見自家主子那陰沉的不像話的臉色。
有眼力見的陸行一拽了拽身邊的人,然後抱拳道:“屬下去追犯人了!”
然後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雨水成串的從曲婉臉頰滑落,貼身的衣物更顯得她的身子單薄。
宇文澈解下自己的氅衣為曲婉披上,就在他低頭為她繫帶的時候,曲婉突然開口:“挾持我的和尚叫嚴頌,三年前太原嚴家被皇上下令抄家,是太子親自負責的這件案子。”
她的聲音混同著雨聲一同落到了宇文澈的耳朵裡,他聽見曲婉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宇文澈沒有否認,曲婉又問:“之前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她沒有問具體的是哪件事,但是卻見眼前的人點了點頭。
“所以你真實的身份是什麼?”
這已經是曲婉第三次問他了。
“我......”宇文澈剛想坦白,但是這個時候曲婉的祖母冒著大雨在眾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悠悠、悠悠......”她不斷喚著曲婉的小名。
曲婉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人,然後走到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在得知曲婉被人歹人帶走的訊息,嚇得差點暈厥了過去,如今見她平安無事,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曲婉擔心自己的身上的雨水過到老夫人身上,所以一直同她保持這距離,可是老夫人卻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也不顧雨水弄臟自己的身子。
今夜出了這個事,大家都睡不了安穩覺。
原本老夫人是打算找回曲婉之後,就連夜下山回去的,但是這場大雨卻是讓山路變得難行了起來,無奈隻能等到明日再說。
曲婉被一群人簇擁著離開,宇文澈未說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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