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章仇華就成了他口中的旁人,但是他並不生氣,反而心裡慶幸:他終於說了一句喜歡聽的話了。
薛老爺子蹙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見他身上氣度非凡,一派氣宇軒昂,便問他:“你師從何人?”
宋瀾庭:“錢塘蘇先生——蘇煥。”
蘇煥?薛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手下門生眾多,但是卻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這個時候章仇華站出來解釋道:“孟舟是南京人士,是元豐時二十二年的進士。”
薛老爺子輕掃他一眼,眼裡是未加掩飾的傲慢。
他道:“既是南京人,想必在京城為官這些會有諸多不適吧?”
南京和京城一個南一個北,拋開飲食風俗不談,兩地的人性格和處事方式都有著天差地别。
見他這麼問,宋瀾庭卻隻是笑了笑說:“在不習慣如今也是習慣了。”
他的身上有股年輕人才會有的鋒芒,即使平時被他謙遜有禮的性子蓋著,不易發覺,但是對於識人無數的薛老爺子來說,還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這股力量。
他也曾年輕過,當然懂在這種品質之下藏著的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若是這一切糟心事沒有發生,或許他會欣賞他的為人,但是眼下沒有什麼能夠比自己孫兒還要重要的了。
因此原本優秀的他在這一刻看來卻是格外的礙眼。
這個時候章仇華又站出來從中緩和道:“我已經差人泡好了茶水,老師不如隨我進去嚐嚐?”
可是但他剛碰到對方的衣袖,便被他無情的甩開,章仇華的手撲了一個空,當著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臉色有些尷尬,但是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宋瀾庭見他這個態度對待他們大理寺的人,便知他今日來此肯定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果然,下一秒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而且全是對著自己。
“我薛家好端端的名聲被你這麼帶人一鬨全部毀於一旦,你可擔得起這個下場?”
宋瀾庭答:“若是薛公子真的清白,那便是我們大理寺的人無禮了,到時候我自會負荊請罪,還薛家的好名聲。”
“就憑你?”薛老先生眉眼一挑,儘顯傲慢和輕視。
“孟舟他是......”
“我同你說話了嗎?”章仇華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薛老爺子一頓嗬斥:“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將我之前教你的道理全部忘得一乾二淨!我看你這大理寺少卿也不用做了,洗洗手從典儀坐起吧!”
典儀是八品的京官,平時隻要負責一些典禮儀式的記錄,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官了。
薛老爺子當著這麼多人大聲斥責著章仇華,真是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他留。
而章仇華一邊看著他曾經是自己老師的份上,一邊又顧及著宋瀾庭的安危,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滿,甚至還能賠著笑。
宋瀾庭卻不明白他的苦心,他將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
“一切都是下官一人之責,還請先生不要遷怒他人?”
“看看你手下教出什麼樣的人?”薛老爺子卻不理會他,偏偏揪著章仇華不放。
章仇華恭敬地道:“老師說的是!”
再賠過禮道過歉之後,他又說:“孟舟到底年輕,做事莽撞,此次請薛大人過來也隻是為了調查事情真相,還請老師見諒。”
可是對方卻依舊不依不饒,說什麼他們貿然抓人,這有損他們薛家顏面,他來此是為了要一個說法。
可是哪有人要說法是帶著這麼多人來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準備劫獄呢。
章仇華的心裡叫苦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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