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華一聽薛老爺子在外麪點名要見自己,“騰——”地一聲就站了起來。
哪怕是打翻了墨台也顧不上清理,他深諳這位老師的脾氣,不敢讓他久等。
他往外趕的同時還不忘吩咐侍從:“趕緊將我新買的茶葉給泡上!”
“是!”侍從沒有一刻的耽誤,立馬就下去辦事了。
自從他們大理寺被那位北鎮撫司諷刺寒酸了之後,身為大理寺卿的章仇華就自己自掏腰包買了新茶過來。
沒想到這頭一個喝上的竟然還是他們薛家的人,看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侍從心裡這麼想,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來,跑好茶水之後,便迫不及待地端到正廳裡去了。
而另一邊的章仇華剛剛走到大理寺前院,便見已經等在那裡的薛家老爺子了,他趕緊上前躬身行禮,可是對方卻眼尖地發現他身上的墨漬,緊接著便是開口教育道:“我記得我曾經教過你君子坦蕩的道理,怎麼多年不見,你把這些道理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薛家老爺子在官場沉浮多年,如今朝堂多數官員都曾是他之前的門生,受過他的教導,因此在這些小輩面前,他不由自主的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哪怕現在他最疼愛的孫兒正被困於他們大理寺的牢獄之內,他也依舊不改這副淩人的態度。
章仇華知曉他的脾氣,便也沒有放在心上,若是換作旁人,估計回家了以後還要躲在被子反思自己的過錯。
他解釋道:“學生聽聞老師過來,一時激動難以子抑,不慎打翻了墨台,還請老師見諒。”
他的態度誠懇謙遜,彷彿還是當年那個剛剛進士及第的青澀少年。
見薛老爺子的臉色稍有緩和,他心中的擔憂也就稍稍放心了些。
可是當他剛鬆一口氣,薛老爺子的聲音又繼續傳來:“聽聞大理寺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你身為這裡主事的人,可曾聽聞此事?”
了不得的人物?章仇華愣了愣,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人名,又結合近日發生的事情,他最後鎖定了一個人。
宋瀾庭還真就擔得起這句話,但是眼下這句從薛老爺子的嘴裡說出,他不禁開始替宋瀾庭捏了一把冷汗。
見章仇華愣神,薛老爺子冷笑一聲,嘲諷道:“他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事,你還不知他的小動作,我看你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總有一天會被别人占了去。”
章仇華聽了這話,便知經過這件事,宋瀾庭肯定是得罪了薛家的人。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回了一句:“大理寺的人也隻是按規矩辦事,孟舟無意得罪先生,還請先生海涵。”
孟舟是宋瀾庭的字,章仇華私下的時候會這麼稱呼他,兩人同屬一個生肖,章仇華長他十二歲,早已娶妻,甚至再過幾年他的長子也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見宋瀾庭還是一個人,章仇華明裡暗裡也替他物色不少,可是全部被他搪塞了回去。
原本他在京城這群青年子弟中,門楣家世就不占優勢,若是真的得罪了薛家的人,恐怕他這姻親大事會更加困難。
一想到這裡,章仇華老父親的心情就不禁更加擔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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