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的面上裝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曲婉屢次在世子們面前失禮,這下就算自己不說,世子們也不會放過她,這也算是為自己的妹妹出了一口氣吧。
曲婉焉能不知他心中的算盤前世他連同曲柔一起,一步步架空她的權力,為了他妹妹的皇後之外,他早早的將注意打到自己的頭上,但凡是和自己親近之人,全部被他們用計謀除去。
現在的曲婉面對這些技倆隻是在心中冷笑不語,經過前世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這些複雜人心和算計在她面前就如同被拆穿了的把戲,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宇文耀很快就入了曲肅然的圈套,他大怒道:“你就是剛來的伴讀?”
之前聽她同宇文然的那場辯論,還以為她的年紀會稍長一些,豈料竟然一個黃毛小丫頭,不知是從哪裡聽到的那些言論,竟敢在他們面前班門弄斧,如今更是直接冒犯到了自己面前,這次他可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回世子的話,正是臣女。”
“那你可知道他是誰嗎?”宇文耀冷言問她。
“臣女不知,但是不管是誰也不應該讓世子你做出如此自降身份的事情來。”曲婉答道。
宇文耀一愣,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宇文奕卻突然插話進來:“你好大的膽子,膽敢這般同我四哥說話!”
宇文耀隨即就明白了起來,他之前說爾朱容是狗,而要他鑽自己的褲襠,曲婉這番話明顯是在罵他。
得知真相的他勃然大怒,當場就要問罪於曲婉。
可是曲婉卻隻是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然後問道:“世子為何這般生氣?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嗎?我大梁自古便以禮待天下,若是世子為了一點小事便要如此羞辱人,這傳揚出去豈不是丟了我朝威名?”
“你住口!”還沒等宇文耀等人說話,曲肅然就站出來衝著曲婉吼道:“你作死的時候,可要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們大梁的人,怎可為了一個懷柔質子說話?”
曲肅然看似在替曲婉解圍,實則是在添油加醋,眼瞅著他將一個賣國通敵的名聲按到曲婉的頭上,在場的人臉色皆是一變。
曲婉深吸了一口氣,她掃了一眼神色各異的之人,尤其是看見曲肅然眼裡的幸災樂禍之後,她冷笑一聲,然後淡淡開口:“你何時見我替他說話了?”
“你若沒有替他說話,為何要出言頂撞世子?”曲肅然沒有料到她竟敢反駁自己,一時間心裡有些發怵,但是一想到在場所有的人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便打起了精神。
“我隻是不想世子們失了自己的身份,古人雲:‘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兄長既同我一起被選做伴讀,便要知身上的擔子和責任,若是看著各位主子要行越矩之事,還不加以勸阻,便是犯了失責之罪!”
“你......”見曲婉這般能言善辯,三言兩語便扭轉了局勢,曲肅然急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宇文耀冷冷開口。
見有人替自己說話,曲肅然立即就噤了聲,經此一事,他知曉了曲婉口舌的厲害,以後相處起來,更要加倍小心。
宇文耀算的上是這群人的領頭羊,如今對曲婉這種態度,其他人自然也好不了哪裡去,一時間曲婉成了眾矢之的。
曲婉卻沒有絲毫的擔心後怕,反而一臉同情的看著眼前宇文耀,如今的他仗著自己的身份耀武揚威,可惜的是過不了幾年他便的下場便會比現在的爾朱容慘上百倍,不僅被人挑斷了腳筋,而且還讓他和牲畜關在一起,每天淪落到和畜牲搶吃的。
不僅是他,趙王即位後,便大肆開始了削藩和洗牌,沒了家族的庇佑,
如今站在他背後的這些所有王公貴族之子,最後都會淪為政治的犧牲品。
曲婉聽到宇文耀這麼評價自己,隻是微微一笑,接著開口:“世子謬讚了,臣女隻是做了自己分內的事情罷了。”
見曲婉這般蹬鼻子上臉,宇文耀頓時就向揚起手掌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可是他的眼神卻瞥到遠處的人群,那是一群史官,正負責大典撰寫和修正。
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動手打人,保不齊會在史書上給自己添上什麼樣的一筆,考慮到自己以後的名聲,宇文耀忍住了。
他走至曲婉的跟前,咬牙切齒同她低聲道:“今日是你運氣好,咱們以後走著瞧!”說完揮袖帶著人離開了。
待他們離開之後,曲婉去扶地上的爾朱容,卻不料對方一點也不領她的情。
他一把打開曲婉伸出來的手,自己掙紮著站了起來,然後對她說:“如今你得罪了他,可不要連累我!”
說完便一瘸一拐的離開。
曲婉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嘴角一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真當我是為了你嗎?不,我隻是在這岌岌可危的皇室關係中添上一把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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