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接過,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多問,便直接出去了。
向子非臉色凝重,不無擔憂地問道:“大人,你今日在朝堂上看似贏了,但若是讓太子輕易拿下甘州城,豈不是又給他大肆招募人馬的機會?”
“子非,你要記住,不管是明槍明刀的砍殺,還是暗來暗去的權鬥,都要分得清輕重緩急,正所謂兩害取其輕,兩利取其重!”沈安端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滿杯。
向子非已經成熟了很多,他知道大人話裡的輕重,指的是什麼,但在他看來,既然大人已經有了自立門戶的打算,為何還要將自己和梁帝捆綁在一起呢?
“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我覺得梁帝現在已經式微,在與太子的爭鬥中處於下風,就算有我們相助,恐怕也很難翻盤。咱們不如直接回江淮,扯起大旗明刀明槍的乾。”向子非說道。
沈安端起杯子,伸到他眼前,示意先痛飲一杯再說。
兩人一飲而儘後,沈安這才開口,不過他卻沒有回答向子非的話,反而莫名其妙地問道:“你覺得靖安王兩父子如何?”
向子非皺了皺眉,不明所以:“靖安王此人我沒怎麼接觸過,但皇甫仁軒我略有耳聞,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城府有心計有謀略,但似乎差了點運氣。”
“你說的運氣可是指榮泰雲機緣巧合成為耶律古奇的核心幕僚,成為西魏倒戈的關鍵因素?”沈安笑著問道。
“是的!”向子非點了點頭。
沈安又問道:“逆賊聯軍在虎嘯關外雖然損失殆儘,甚至皇甫仁軒都是僥倖才得以逃離。但百萬聯軍中,除去北夏三十萬,西魏五十萬,靖安王的人馬其實損失不大,為何之後節節敗退呢?”
“這……”向子非答不上來了。
“其實靖安王之所以會敗,不是運氣!”沈安意味深長地說道:“要知道你剛剛說的,其實仔細推敲便完全站不住腳。”
“據我所知,世家門閥聚集天下之兵在京城附近,人數超過百萬之眾,另外各地逆反的府兵還有數十萬眾。”
“卻在虎嘯關戰敗後,先是世家門閥旗下的兵馬臨陣倒戈,後有各地逆反勢力望風而投,重歸大梁麾下。”
“這已經不能用運氣去解釋了,其實他敗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與西魏與虎謀皮,比如世家門閥內部本就是一盤散沙各為其利。”
“但最重要的是,靖安王師出無名,未得天子氣先登天子位。咱們中原人講究一個正統,梁帝未死,且無大錯,他活著誰想登上皇位都是謀逆。”
“就算有人僥倖殺了梁帝登位,也絕計長久不了,因為民心未歸天下不穩。靖安王太著急了。”
“我們眼下的情況也是如此,咱們若是想推翻大梁,建立屬於自己的王朝,那就必須做到要麼名正言順,要麼師出有名!”
沈安可能是這個年代最不相信王侯將相世代相傳的人,但世事如此,逆流者註定無法長久,縱使厲害如他,也不敢在千萬百姓組成的洪流中逆流而上。
他在等!
等著那個遲早會到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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