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在那一刻重重壓進手心,不一會便掐上了一道紅紅的甲印。
眼神落在車載顯示器的螢幕上,莫名有些失神。
原來這首歌叫《荷爾蒙偏差》啊。
阮羲和輕輕鬆開他的手,溫熱的觸感偏離的瞬間,他便握緊了方向盤,指骨一寸寸泛白。
這是第一次她完全沒有攻略任務攻略時間的去談戀愛。
她承認一開始就是見色起意。
但是後來不喜歡也不會在一起。
隻不過,在這一刻兩人的角色好像完完全全顛倒了過來。
很多時候,女孩子在戀愛中是相當敏感的,如果聽到了男朋友和他兄弟的對話,言辭裡便是隻停頓那麼幾秒,也足夠她們滿心滿眼的難受了。
尤其兩人前天晚上才剛做了最親密的事,把全部的自己都交出去了,正是最敏感的時候,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理智偏偏告訴自己,自己並不是對方的唯一選擇,這種進一步退一步都難受的感覺,才是最煎熬的。
有的時候,先提分手的那一方不一定是無情,也可能隻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你的重視,隻是希望你哄哄她,隻不過很多男孩子沒有耐心,也懶得哄罷了。
她覺得自己目前好像就處在了這麼一個角色上。
但是,不可否認,這一刻內心確確實實升騰起幾絲煩躁來。
要一個被捧慣了的人,驟然變化角色,去遷就另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
她沉默地推開車門出去。
“嘭”一聲。
車門關閉的聲音,好像一瞬間也撕裂了他整顆心臟。
車裡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
他神色平靜地低頭,眼神落在中指的那枚鑽戒上,耳邊隱約還有那晚她溫柔地呢喃:“阿應,我套住你好不好?”
指腹輕輕壓在那枚戒指上。
一瞬間睫毛顫的厲害。
鑽石的涼意透過那塊皮膚一絲一絲地往血液裡鑽,凍的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車載音樂還在循環播放著。
“
你是我單曲循環的歌
溫柔笨拙哼著
窮儘一生起承轉合
聽遺憾音符
低聲地符合”
“哢噠”一聲。
原本已經離開的人又回來了。
她打開了車裡的小燈。
男人側頭看向她時,眼眶紅紅的,沒有掉眼淚,卻比掉了眼淚更讓人心疼。
“你。”不是,不要我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他怕自己聲線顫抖,怕她看出自己不捨,怕自己的口是心非一點也不體面
阮羲和低聲歎了一口氣,隨即從包裡拿出一盒哈根達斯的掌心玫瑰冰激淩遞給他。
“乾什麼?”
“哄男人啊,喏,吃完我們就和好,好不好?”
商拾應看著她沉默了幾秒,隨即接過那盒冰激淩,靠在座椅上,用手背壓住自己的眼睛。
她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指:“對不起,這段時間是我不好,讓你不開心了,你不是誰的過渡,把手拿開,讓我看看是誰家的小寶貝在掉眼淚呀?”
商拾應一開始是真的很難過,可還是被她最後一句話逗笑了,這般又哭又笑的狀態惹的一向好脾氣的男人有些羞惱地喊了她一聲:“阮羲和!”
她低笑一聲,偏是要故意招惹他:“哦,原來是我的寶貝哭了呀!”
商拾應不自在地别過臉去。
可偏偏她開了車裡的燈,那邊的玻璃將他的狼狽映的一清二楚。
阮羲和見好就收,想拿過他手裡的冰激淩幫他打開蓋子,可不想他本能地抗拒了一下,將那盒掌心玫瑰護的很緊。
聲音略微沙啞,含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幼稚和委屈:“我的。”
她挑了下眉,彎了彎嘴角。
“好,你的,你的,都是你的,那要不要跟我和好呀?”
男人彆彆扭扭地開了蓋,剜了一口放進嘴裡,嗯,反正挺甜的。
見他真的開始吃,她方才一直繃著的心情,也終於放下來一些。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有耐心,去哄著,縱著,阮羲和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可以持續多久,但是這一刻,她很確定,自己願意在他身上花心思,會因為他委屈而難過,也會為他開心而開心。
他真的吃完了整整一盒冰激淩。
明明不喜歡甜食,不喜歡冰激淩,可是她說吃完了就和好,他便真的吃的一口都不剩,儘管她並沒有要他完完全全吃完的意思,可有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倔的可可愛愛。
她等他情緒平複,才收拾了一下車裡自己的東西。
“晚安,阿應,到家告訴我。”
道完晚安便準備下車,可指腹剛壓上門把手,衣角便被他攥住。
阮羲和側頭看向他,睫毛在眼瞼上落下細密的陰影,聲音像被八月的溫柔晚風浸潤過:“怎麼了?”
“我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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