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守所見過陸湛了。”

二樓的小客廳，程晚詞給季霆淵倒了一杯水。

季霆淵似乎並不意外，隻是靜靜看著程晚詞。

楚枂和陸湛都讓她出手幫忙，季霆淵卻沒有開口。

“公司怎麼樣了？”

“還好。”季霆淵說。

氣氛一下子就沉寂下來，兩人畢竟認識這麼多年，這幾年程晚詞確實非常依賴季霆淵。

儘管好幾次不歡而散，隻要季霆淵神情正常一點，程晚詞就沒辦法真的不理他。

走著走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心裡挺荒涼的。

“病還沒好，保重身體。”她說。

季霆淵不是來跟她吵架的，自然也就不會挑戰她的底線。

他真的隻是來看看她，幾天不見，真的想。

就算家破人亡了，就算公司沒了，他都不在乎。

程晚詞把一張卡推到季霆淵面前，裡面是季霆深給的一千萬。

雖然有點……她目前手上確實沒有多餘的錢，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

季霆淵看了看那張卡，沒有去拿。

“不需要。”他笑了笑：“公司還好，你不用擔心。”

程晚詞知道他在說謊，隻是道：“有需要就說話。”

“好。”季霆淵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還沒有到深冬，有些不怕冷的人還穿著風衣，他卻已經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了。

“霆淵真的瘦了很多。”梅素看著他的背影擔憂道。

接下來的幾天本地新聞幾乎全是盛源的訊息，陸陸續續有企業跟盛源終止了合作，甚至連夕陽紅項目都受到了影響。

由於沒有人願意供貨，工地已經面臨停工的風險。

如果這個項目不能按時完成，那麼季霆淵將面臨钜額賠償。

楚枂沒辦法，隻能用她自己的人脈到處找供貨商。

可是燕城所有的供貨商就好像同時收到了誰的命令，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給楚枂供貨。

就連跟藝尚格合作多年的供貨商都不接楚枂的電話。

在燕城，她連一袋水泥都買不到。

“是季霆深乾的吧？”楚枂面容憔悴，端起小沫給她倒的水喝了一大口，毫無形象。

這種手段必然是出自季霆深之手，程晚詞心裡十分清楚，這手段她以前領教過。

“有想别的辦法嗎？”她問。

楚枂道：“外省有供貨商，但是成本高出太多。盛源那邊每天被要債的人堵著門，根本就沒有資金支援這邊。藝尚格有多大能耐你也清楚，就算我把家底全貼進去也支撐不了多久。”

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盛源大廈眼看著就要傾塌了。

程晚詞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嚴重，關鍵太快了。

“季霆淵呢，他沒想辦法嗎？”

楚枂：“你知道嗎？從出事到現在，他沒有去看過他媽。”

連親媽都不管了，更何況公司？

程晚詞：“……”

楚枂又道：“我聽說有人大量收購盛源的股份，散戶拋出來的散股都被人收走了。盛源肯定保不住了，我隻希望他少賠一點，能撐多久撐多久吧。”

這一次楚枂沒有再咄咄逼人，她看上去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她又笑了一下：“還記得薑媛嗎？昨天訂婚了。”

程晚詞一愣。

薑媛，那個說喜歡了季霆淵十年的女孩子，在這個時候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