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程晚詞嚴重失眠。

好不容易閉上眼睛，整個夢裡都是小孩的哭聲。

天剛矇矇亮她就醒了，醒來滿身冷汗。

再也睡不著，程晚詞乾脆起床洗了個澡，又下樓去買了早餐。

楚枂醒來看到她嚇了一跳：“昨晚沒睡啊？這臉色也太難看了。”

“睡了一小會兒。”程晚詞摸了摸臉：“臉色真的難看？”

“跟鬼一樣。”

“……”

要去醫院，她沒心思化妝，隻是簡單的做了護膚畫了眉毛，連口紅都沒擦。

氣色確實很難看，懶得管了。

手術時間是九點，兩人早早就到醫院等著了。

走廊上已經有人等著了，有跟程晚詞差不多大的，有年紀大的，也有看起來更小的。

相同的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沉重。

程晚詞隻覺一陣陣胸悶，手腳發涼。

另一邊，雷邢眼看著程晚詞和楚枂進了婦科還想再跟，卻被護士攔住。

婦科這邊不允許男士進入。

雷邢趕緊去外面給自家老闆打了電話：“先生，程小姐現在在醫院。”

正在上班路上的季霆深一愣：“醫院？”

雷邢：“是，醫院婦科，但是屬下現在還沒有查到她來醫院的目的。”

季霆深心裡莫名慌了一下：“去查，立刻！還有，定位給我發來。”

這時，雷邢的聲音又從手機裡傳來：“先生，我看到二少了。”

季霆深眸子一沉：“季霆淵？”

雷邢：“二少在打電話，我沒讓他發現我。”

那邊雷邢掛了電話後就把定位發了過來。

那是一家本地非常有名的公立醫院，季霆深趕緊調轉車頭。

程晚詞也正在接電話，她沒想到季霆淵居然知道她今天手術，而且人已經在醫院了。

季霆淵道：“有什麼需要讓楚枂找我，我就在外面。”

程晚詞這會兒也沒心思跟他寒暄，排在她前面的那個女孩子已經進去了，下一個就是她。

“謝謝你季先生。”匆匆兩句就掛了電話。

楚枂摸了摸她的手，發現又冰又涼，掌心卻是濕的。

“要不……”楚枂想勸，但是怎麼勸？

有些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能輕易勸。

一輩子那麼長，短暫的傷痛總比一輩子的悔恨好一些。

楚枂抱了抱她：“别怕，沒事的。”

“我不是怕。”程晚詞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麼漫長，卻又彷彿轉瞬即逝。

程晚詞還沒做好準備，之前進去的女孩子就捂著小腹出來了。

她臉上毫無血色，臉上卻是麻木的。

家人立刻上前扶住她，仔細的詢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等等。

女孩子沒有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程晚詞聽到女孩的媽媽說：“沒關係，我們重新開始。”

但程晚詞的腦海裡全是那個孩子的哭聲……

有護士出來叫號：“2號程晚詞在不在？”

楚枂立刻舉手：“在。”

護士：“進來吧。”

連護士的聲音都是機械又麻木的。

程晚詞感覺自己也換上了麻木的表情，她把手機和包交給楚枂，跟著進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