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跟你發資訊？”

盛老爺子看著小兒子唇邊的笑意，心裡十分震驚，居然有人能讓盛晏清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笑？

他心裡有了猜測：“是程橙嗎？”

盛晏清就跟變臉似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不願意跟盛家的人聊起程橙。

他還是那句：“盛家的事跟旁人無關。”

盛老爺子有些昏暗的眼睛裡劃過一絲失落。

“我聽說聚會上發生的事了，沒想到程橙那孩子竟然當眾那麼維護你，是個好孩子。”

手機又響了一下，盛晏清沒有再看。

他看著盛老爺子，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是呀，連一個外人都那麼維護我，你呢？”

“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做？”

“不追究？”

盛老爺子眼神迴避，親自給盛晏清倒了一杯茶。

哪有老子給兒子倒茶的，盛晏清看著老爺子這舉動，心都涼了半截。

早就該知道是這個結果，但是他依然抱了期望。

果然，不該有期望的。

盛晏清沒有動那杯茶，眼神越來越冷。

“我能站起來你真的高興嗎？”他問，“難道此刻你不是在擔心我會報複？”

盛老爺子歎了口氣，也就不跟兒子兜圈子了：

“老三，我就問你，你能放下嗎？”

“不能。”盛晏清毫不猶豫道。

盛老爺子看了看他，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深沉，似悲痛似絕望，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盛晏清撇開視線不去看他，冷聲道：

“我活著，你現在有機會問我能不能放下。”

“如果當初我直接就死了呢？”

“你去問誰？”

盛老爺子乾癟的嘴唇猛地抖了一下，“當年的車禍，是、是……”

他大概還抱著一絲僥倖，那神情看了就讓人心酸。

兒子們手足相殘，是所有父親都不願意看到的。

“是。”盛晏清打破了他的幻想，殘忍的揭露了真相。

盛老爺子眼裡的神采刹那間就破滅了。

他呆呆地看著盛晏清，渾濁的眼睛漸漸湧上了水汽。

“晏清啊……”

他伸手在盛晏清的臉上摸了摸，悲痛道：

“是我對不起你。”

盛晏清錯開視線。

他不願意看盛老爺子的臉，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明白。

傷感情。

盛老爺子能不知道當年車禍的真相嗎？

他叱吒風雲這麼多年，年輕的時候可是京市裡數一數二的人物，他能不知道車禍背後的真相？

他肯定知道。

而且是最先知道的。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依舊讓盛晏淳坐上了盛氏董事長的位置，依舊把偌大的盛家交給了盛晏淳。

他是對不起這個他口口聲聲最疼愛的小兒子。

“既然你選擇睜隻眼閉隻眼，那麼以後請你繼續保持。”

盛晏清冷聲道：

“你隻需要當好你盛家老爺子就行。”

“别的，不要問，不要管。”

“因為一切都已經遲了。”

盛老爺子聲音在發抖：“你打算怎麼做？”

盛晏清：“我已經說過了，他們從我手上搶走的，我會全都拿回來。”

“你該慶幸，我暫時沒想要他們的命。”

“你……”盛老爺子驚了一下：“真的要這樣嗎？”

他頓了一下，“老三，我知道你現在的產業加起來已經遠勝過盛氏，你又何必執著要把盛氏搶回去呢？”

“那是盛家幾輩子的心血，不是你們爭鬥的砝碼。”

“你也姓盛，就不能為盛家想一想嗎？”

盛晏清表情冷酷：

“那就讓盛晏淳嚐嚐我當年的痛苦，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