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親王扭頭就對皇後批評道,“皇後,這麼些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副小家子氣?你爹你大哥都是豪爽之人,倒把你養得謹小慎微的。”
皇後見瑞親王真心實意,便對白晚舟笑道,“你就收了吧,要不皇叔不知又要怎麼編派本宮。”
白晚舟這才高高興興的收了夜明珠,廖貴妃卻開口了,“皇叔,淮王夫婦去年成親,你都送了大禮,穎王夫婦前幾日才大婚,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南妃本就不高興,被她這麼一挑,臉色愈發難看。
誰知瑞親王隻是淡淡瞥了楚醉雲一眼,“這丫頭外公手裡好東西還少了?她不會惦記我這點破爛的。”
楚醉雲起身對瑞親王福了福身,撒嬌道,“外叔公太偏心,雲兒不答應。”
瑞親王嗬嗬的打著馬虎眼,“出嫁從夫,以後可别喊我外叔公了,跟老六一塊兒喊皇叔公。”
楚醉雲笑盈盈道一聲“偏不”,滿臉都是小女兒的嬌憨,眼神掃過白晚舟時,卻帶了些許不屑。
夜明珠再好,對她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的,她才不會像匪女那樣看得眼珠子都摳出來了。
瑞親王一個老男人,自不會摻和女人們的勾心鬥角,下一刻,他已經摺到太後跟前,也不講究什麼禮儀,抓起太後的手腕就開始把脈,把了片刻,面色凝重,“皇嫂,你這消渴症狀不輕啊!”
晉文帝知道這個叔叔也精通醫術,聽他這麼說,不由緊張,“母後一直剋製飲食,太醫院每日也按時熬湯送藥,都說病情控製住了,怎麼會症狀不輕呢?”
瑞親王看了太後的餐桌一眼,將梗米蘿蔔粥推到一旁,狠狠瞪了晉文帝一眼,“花那麼多真金白銀養了一個太醫院,全是廢物!還沒老七媳婦懂得多,消渴之人,怎可喝粥?”
白晚舟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小老兒鋪墊到現在,原來是要給自己撐腰啊!
在座之人都知瑞親王博覽群書,他都這麼說了,足以證明白晚舟不是胡言亂語。
太後皺起眉頭,冷笑道,“合著哀家清湯寡水的喝了這麼久蘿蔔粥,竟是在喝毒藥?”
瑞親王聳聳肩,“可不是麼。”
南妃滿臉關切,“這還得了,連蘿蔔粥都不能吃了,還能吃什麼?”
瑞親王對白晚舟挑了挑眉,白晚舟隻能硬著頭皮道,“消渴病人飲食講究個三宜三不宜,宜粗糧、宜豆製、宜苦味,不宜糖蜜、內臟、飲酒。記住這個原則,再合理用藥,可與正常人無異。”
瑞親王調皮一笑,“爺孫所見略同。侄孫媳,我看你不是略通岐黃,是精通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順道給你皇祖母開個方子,太醫院那群蠢貨,開的藥怕也是聊勝於無。”
白晚舟心知自己今天風頭出夠,已然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連忙擺手道,“可不敢!晚舟不過懂點皮毛,皇祖母千金之軀,不可玩笑。”
瑞親王欣賞的看了白晚舟一眼,能在風口浪尖收斂鋒芒的,必不是池中之物。
接下來的宴會,太後幾乎沒動過筷子,也看不出喜怒,隻是冷冰冰的不說話。帝後在旁也不敢多言,兩個妃子倒是費儘心思哄她,卻再也沒勾起她半分笑意。
宗親們熬到宴畢,都作鳥獸散了。
南宮丞也早早帶白晚舟回了,兩人一路無言,互不搭理,倒也和諧得很。
回到淮王府,天已經擦黑,白晚舟迫不及待的把夜明珠掛到了帳子裡,整個房間瞬間被柔柔的白光籠罩,就像點了電燈一樣,白晚舟高興極了,心想哪天再見到瑞親王,一定要好好謝他。
皇宮內,如意殿。
太後正端著一本七國史閱讀,忽覺眼睛被什麼矇住,書中字跡變得一片模糊,用細絹擦了擦,卻更加模糊了,連坐在邊上繡花的周嬤嬤臉都看不清了。
太後慌了神,兩手亂摸,不料打倒了燭台,燭火又燎著了虎皮地毯。
周嬤嬤亂踩幾腳才把火滅了,“太後,您沒事吧!”
太後眼神空洞,聲音微顫,“阿秋,哀家的眼睛瞧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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