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拄著柺杖，站在手術室門前，忍著胸腔那口氣，手臂不停顫抖著，看完這封信裡的所有內容。

最後，一滴眼淚，順著滄桑的眼角滑落，打在信上，浸濕了一角。

“老東西！”

“五年前你一聲不吭拋棄老子回江城養老。”

“五年後你還是一聲不吭，就離老子而去，你走，你走，你走了誰來陪老子喝酒？誰來讓老子踢屁股？誰來罵老子老東西，你個老東西……老東西……”

“你說讓老子多活兩年，你特麼自己怎麼就先走了？老子還打算出院帶你去燙頭，老子還打算給你親手做曲奇餅，這樣你就不用花錢了啊！”

“超市曲奇餅那味兒不正宗，老子做的好吃，你醒過來，醒過來啊，老子做給你吃……劉默笙！”

“你個老匹夫！”

“老太爺……”

身後，密疊司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靜靜地聽著季老太爺得咆哮聲。

聽聞訊息之後，季珠等人也趕來醫院，卻沒有一個敢在這時候插口，誰的心裡都清楚，這位劉老在季老太爺心中的分量。

他是為了於楓死的。

他是為了自己死的。

他是為了那些戰士——而死的。

他不願讓五年前的下場重新發生一遍。

“滾！”

老鷹想要上前攙扶，剛說一個字就被季老太爺吼退。

那藏在字間的威壓，讓人心頭大震。

醫聖墨白站在一邊，靠著走廊。

季老太爺忽然想到什麼：“墨先生……”

“迴天無力！”墨白隻說了四個字：“本就燈枯竭儘的殘軀遭到破壞，醒不過來。”

“……”

那一句如同審判的話，再次擊中季老太爺的心臟。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墨白點點頭，沒有說話，一切儘在不言中。

“老東西……”

咯吱咯吱。

季老太爺握緊拳頭，手骨哢嚓哢嚓作響。

“咚咚咚……”

就在這時，從天城歸來的季南連忙從走廊衝過來。

“大哥。”

“大哥……”

季南看了一眼兄弟姐妹幾個，皺起眉頭，穿過人群，最後來到季老太爺面前。

“爸……是出事了嗎？您怎麼了？”

季老太爺不開口，通紅的雙目裡慢慢怒意。

“叮咚。”

手術室大門打開。

所有人朝裡面看去。

隻見幾名護士推著手推車，緩緩走出來，推車上蓋著一張白布。

季老太爺猛地抬起頭，盯著一名醫生。

那名醫生低下頭，停在他面前，最後搖了搖：“對不起，季老，劉老……走了。”

“劉老？”

季南臉色大變：“是……劉叔嗎？”

“老鷹！”

“在。”

季老太爺沒有直接回答季南的問題，轉過身，衝著等候在一邊的老鷹吼道。

隻見這位密疊司第一代的掌權者張單膝跪地，低下頭，神情極為嚴肅。

“請老太爺吩咐。”

“去把這封信給我送到那棟大樓裡，送到那幾位的辦公室裡，著我手令，言我之命，讓他們不管多忙都給我把這封信好好看看。”

“給我替那幾位帶一句話：”

“我季法今天在這隻說一句話，我不管國際上的輿論有多大壓力，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難言之處，我隻想要你們答應這位老英雄的要求！”

“江山，是祖祖輩輩用鮮血和性命打下來的，留給你們，不用讓你揮霍安生的，該有尊嚴，得拿，該有的骨氣，得有，該有的膽量，得拿出讓國際上那群人看看。”

“我華下人，行正事，除暴徒，殺雇傭兵，依大道，何錯之有！”

“家裡的事，輪不到一群宵小之徒指手畫腳！”

“讓他們都給我——閉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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