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眼底明顯瞬間黯淡，隨即沉默，似乎是連對話都有些懶怠。

沈菁站在原地，沒了下文，不免尷尬。

紀雨站出來，朝她點了點頭，“沈總，抱歉，我愛人身體不太好，先不聊了。”

沈菁對她沒好感，但對眼前這個男人，印象卻不錯，準確說是很好。

對方轉了身，步履雖慢，背脊卻直。

面容清雋溫柔，氣質清冷卓絕，這樣的人，不知道是什麼病，聽那些人八卦，似乎是絕症？

心裡難免不舒服，還留意問了句護士。

護士壓低聲音，輕聲說了一句，“是心臟病，血液上也不太好。”

竟然這麼秦重。

沈菁歎了口氣，心情更加不好。

出了醫院，蘇曼又打電話過來，說秦榛榛推薦了兩個人進財務部。

“隨她吧，你盯著點，但是别盯太緊。”

蘇曼聽出她言下之意，說了句“明白”，掛了電話。

“沈小姐，要回山莊嗎？”

沈菁想了想，“先不回，去公司。”

“少爺說希望您多休息。”

沈菁點頭，“我知道，就是去看兩眼。”

順便也讓别人看她兩眼。

到了嶽吉，她到處走了兩圈，臉色原因，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病了。

到了辦公室那一層，剛出電梯，就遇到秦榛榛。

“半死不活地就在家裡呆著，何必出來找晦氣？”

沈菁沒理會她，視線一掃，剛好和她身後的寧逸群對視。

寧逸群看到沈菁，立刻向她問好，“沈總，你臉色不好，是生病了嗎？”

沈菁摸了摸臉頰，微笑道：“是，沒睡好。”

“她病不病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榛榛面色不虞，轉眼瞪了一眼沈菁和寧逸群。

寧逸群張口，想說兩句話，秦榛榛已經扭頭走了。

沒辦法，他也隻能跟上去。

沈菁嘴角帶笑，回辦公室看了一圈。

莫名的，看到有包東西在桌上。

她以為是檔案，隨手拆了袋子。

剛一打開，裡面的東西就散了一地。

蹲下一看，嚇得心一緊，趕緊避開視線。

是一堆照片，看著血肉模糊的。

她緩了緩氣息，再次把東西拿起來看。

全是照片，看著像是案發現場，每一張都是血淋淋的。

最後一張上寫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思緒停頓片刻，隨即反應過來，膝蓋無意識地撞到地上，疼了也沒爬起來。

照片上的人她不認識，但也能猜出來了，估計是沈洋當年殺了人之後的現場取證。

呼吸收緊，胸口快要炸了。

殺人，償命！

刀子一樣的字眼，凶狠地往她心上戳，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後盯著，逼得她不敢抬頭。

閉了閉眼，用力嚥了口口水。

忽然，傳開開門聲。

“誰！”

猛地抬頭，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沈總，我是打掃的，剛剛打掃到一半。”

五十左右的婦女，手上還拎著水桶和拖把。

沈菁鬆了口氣，快速地收拾了地上的東西，艱難地爬起來。

“這東西是沈總的吧？”清潔工忽然指了指沈菁手裡的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