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駱賓隻當黎晉川開玩笑，李、黎兩傢什麼關係，他心裡清楚。再說了，李安心要真對黎晉川有意見，大可不必跟黎晉川合作。

“那我不管，你們姨甥倆有什麼恩怨糾葛自己化解，我留守大本營，樓縣那淳樸風光留給你們吧。”

他說著，說是餓了，先下樓去吃東西。

會議室門關上。

黎晉川緩步走到李安心身邊，單手撐著桌面，“小姨。”

李安心沒抬頭，“有事嗎？”

黎晉川笑著，說：“沒什麼事，隻是想說，你可以稍微放鬆點。”

李安心蹙眉，抬頭看他，“我不放鬆？”

“你連飯都不跟我們吃一頓，實在算不上放鬆。”男人笑著，挑眉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意見。”

“你多慮了。”

李安心收回視線，身子後靠，雙臂環胸，說：“去樓縣，有事？”

黎晉川點頭，“官方給的機會，本來是安和的路子，安和出了問題，我們運氣好就接了。”

李安心知道安和早就被查了，黎晉川不可能大半年前就知道她要去樓縣采風，她那時候還沒定計劃，兩家會遇到，確實是巧合。

“我們雙方目的不同，同路不方便。”她說。

黎晉川沒否認，說：“我有私心，還是想跟小姨同行。”

李安心指尖微頓，接著便聽他說：“小舅舅剛從樓縣調走，有你同行，我過去那邊，許多關係都能順很多。”

“當然了。”他話鋒一轉，說：“小姨如果介意，我也不勉強。”

李安心抿了抿嘴角，說：“沒什麼。”

“那就好。”黎晉川笑笑，手機忽然響動。

他低聲說了句抱歉，出門去接電話，轉頭再回來，便有急事，匆匆跟她道别便帶著人離去了。

和她想象中不同，兩次見面，都沒有任何波瀾。

黎晉川的迴歸，平靜得讓她有些想笑。

這感覺像是，她已經做好了防禦準備，結果敵軍放下武器原地種田了。

她倒變成小醜了。

想清楚這點，她的心也平靜了。

去樓縣當天，隨著兩邊人安排，她全心全意地佈局工作。

黎晉川甚至沒跟她坐一輛車，到了目的地，縣裡一把手過來招待，雙方才又坐到一張桌上。

席間，她再次見識了黎晉川的蛻變。

他還不到二十五，言談舉止和人際交往都已經爐火純青，嚴絲合縫地不給人一點空襲鑽。

“黎律年輕有為啊。”對方誇讚。

黎晉川不過笑笑，說：“蒙祖上蔭庇而已，算得上什麼，徒有虛名罷了。”

他說著，主動起身敬人家酒，三言兩語間探尋法務細節。

李安心話不多，不過做個陪襯，對方知道她的身份，尊重居多，防備較少。

一頓飯下來，酒開了不少，李安心粗略統計，黎晉川至少喝了一斤多白的，還有她沒看到的。

出門時，他不過眼下微泛紅，看著醉了，說話卻還是滴水不漏。

對方安排了車，送他們回酒店。

李安心帶的人不多，正要上車，身後飄來酒氣，男人按住了車門。

“小姨，去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