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芙雪一向通透，見微知著，走到門口的時候，便琢磨出味道來。

黎櫻很少有出格的舉動，近半年來最出格的應該就是酒店那事。

她背脊不免生寒，酒店的錄像帶當初調查的時候秦正宸他們就沒拿到，難道落在外人手裡了？

一路往外走，她想著先給李菁打電話，讓他們回家。

到了門口，卻發現蘭姍站在車邊打電話，還沒有走。

倆人對視一眼，汪芙雪立馬想到蘭靖宇，那錄像帶十有八九是蘭靖宇的人拿走的，會不會跟蘭靖宇有關。

這麼想著，她走了過去。

……

黎櫻難得有點真怵她奶奶，她感覺老太太看她的時候，嘴唇都在發抖，氣得不輕，好像有掐死她的意思。

“李家把你教得真好，讓我這個老婆子都大開眼界！”

“奶奶，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老太太冷哼，聲音發抖，從手裡拿出一把東西，一股腦甩在了桌上，“黎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黎櫻有種不祥的預感，走上前去，把茶幾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都是被撕碎的相片，看著很模糊，她挑了一張碎片，定睛一看，瞬間，猶如從頭到腳被澆了一盆冷水。

那一角碎片上，隻有一男一女擁吻的頭部照片，别人或許認不出，但她能一眼看清，是她和蘭靖宇。

渾身都冷了，握著手裡東西，第一次不敢直視她奶奶。

“奶奶，這是……哪兒來的？”

“你還好意思問！”老太太用柺杖敲地，聲音尖銳，“人家丟在茶會上的，讓上茶點的女傭給撿到了！”

老太太刷的一下起身，說話越來越不客氣，“難怪宮家瞧不上你，我還納悶兒呢，姓宮的是眼睛長在頭頂上了？現在看來，是人家早就知道你私生活混亂！”

“我沒有。”

少女放下手，抬起了手，面無表情，臉上還有倔強。

她真的沒有，她長這麼大也沒玩過出格的，都是意外。

“你沒有？照片都讓人發到家裡了！”老太太氣得身子發抖，叫人進來，喊著讓打電話，“讓你爸媽回來，我要問問他們，是不是默許你這樣在外面丟人！還是說，這就是你那個媽教你的！”

“跟我媽有什麼關係！”

黎櫻漲紅了臉，還撐著一口氣，不想讓人說她媽媽。

老太太連說幾個好，一輩子的修養都丟了，連續喊著讓人打電話。

要不是管家進來攔著，她那柺杖就要落在黎櫻身上了。

一屋子傭人都是李菁雇的，當然知道護著誰，全都拉著勸著老太太，護著黎櫻讓她上樓，連零零七都知道朝老太太喊兩嗓子，像模像樣地蹲在了黎櫻房門口。

黎櫻失神地進了房間，靠在門上，這才發現自己手在抖。

奶奶能拿到照片，别人是不是也能拿到。

她嚥了口口水，立即坐到床邊，將那幾張照片拚湊起來。

都是走廊上的，最大的尺度也就是吻。

如果被曝光，一句正常戀情就能混過去，頂多被人說一句開放，也不會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她坐在地板上，先是鬆了口氣，接著聽到樓下砸東西的聲音，神經又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