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處有一片竹林，燈光下，投下大片陰影，遠離人群。

宮世恒在肖笙身邊坐下，問她：“你是不想辦婚禮麼？”

肖笙停下啃肘子，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穿婚紗的人麼？”

宮世恒皺皺眉，沉思片刻，“你可以穿軍裝。”

肖笙搖頭，嚥下嘴裡的肉，擦擦嘴巴，“那種場合我不喜歡。”

她想著，又問宮世恒，“你喜歡？”

“談不上喜惡。”他說。

肖笙：“我不想那麼煩，就像今天這樣，請人吃頓飯就成，亂糟糟地折騰兩三天，還不如把錢都捐給西部的工程呢。”

宮世恒懂了，他抽出紙巾，幫她擦額頭的汗，“行，就這麼辦？”

“怎麼辦？”

“等陸澤琛和顧漣的婚禮辦完，我們請大家吃頓飯。然後按照你說的，把錢捐出去。”

肖笙看了他一眼，“你確定麼，就挑我了？”

宮世恒挑眉，“要不然呢？”

肖笙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說：“有魄力。”

她繼續吃，咬下一大塊肉，對他道：“這樣吧，過段日子，我帶你去西部玩。”

“嗯？”

“算是旅遊吧。”她想了下，說：“代替那什麼婚禮唄。”

宮世恒點頭，“可以。”

對話結束。

肖笙忽然覺得有點不太真實，流程走得太快了，好像走在半空中，腳下都是雲朵，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可一抬頭，看到宮世恒正坐在她身邊，打開礦泉水瓶喝水，好像又真實了。

她咂咂嘴，問他，“你的腦袋，還有問題麼？”

“有淤血，可能還要動手術。”他實話實說。

肖笙心裡咯噔一下，“嚴重麼？”

“不算嚴重。”

“那你什麼時候動手術？”她問。

“暫時還沒定。”

肖笙眉心收斂，眼裡閃過猶豫。

“怎麼了？”宮世恒問她。

她聳聳肩，斂下情緒，“沒什麼。”

“有事要跟我說。”他定定地看著她。

肖笙低下頭，把肘子的最後一塊肉咬進嘴裡，“回去再跟你說吧，你不是還要去買桂花藕嘛，先去買了。”

“……行。”

桂花藕不用排隊，很快就買好了。

回酒樓之前，肖笙又要了兩根烤腸，打包帶走。

倆人在巷子裡轉了一圈，回到包廂之前，站在門口，肖笙又停下了腳步。

宮世恒看著她拿出烤腸，攔住她，“不是要帶回家吃的麼？”

肖笙搖頭，“不行，隔著老遠我都聞見青菜梆子的味兒，我得吃兩口肉扛扛。”

宮世恒：“……”

“不許吃。”他扣住她的手腕，說：“剛才那個肘子那麼大，吃這麼多，對胃不好，晚點再吃。”

“兩根烤腸而已。”

宮世恒沒退讓，伸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你自己感受一下，都快炸了。”

“不可能，我還能再戰倆肘子！”

他們倆說著話，沒注意宮夫人從包廂裡走出來。

隔著不遠，宮夫人一眼就看到宮世恒將手放在肖笙的肚子上，面色關切，肖笙低頭嘀咕說著什麼。

宮夫人愣了一下，隨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驚喜交加，“哎呦！”

宮世恒和肖笙同時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