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說大話，你根本請不動小姑姑。”

李胤澤笑了，說：“誰說的？”

周棠閉著眼，往後靠著，眼神疲憊，懶懶地道：“你就是不敢。”

“好吧——”他拖長了強調，順著她的話逗她，說：“我確實不敢。”

周棠嘴角扯了扯。

她有些困，隻是不願意睡著。

李胤澤轉過半邊身體，抱住了她。

她靠在他懷裡，輕聲說：“我沒事了，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她喃喃低語，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好，睡吧。”

李胤澤撫著她的背，溫柔哄著。

月色越發沉靜。

……

七點多

李胤澤出門時，就遇到晨練回來的李胤楷。

該進的書房，還是得進的。

李胤澤本想端著茶杯進去，被親哥一個眼神掃過來，乖乖將茶杯放在了門口花架子上。

李胤楷的書房簡潔利索，光照很足，書桌後面，是一整面闊大的窗戶。

陽光從上方照下，站在書桌後的人，就完全浸沒在光裡，人也變得神聖起來。

小時候，李胤澤犯了錯，不是挨親爹打，就是像現在這樣，一張椅子，乖巧坐在書桌前，孤獨地面對對面神聖版二哥的訊問。

“外面有人為難你了？”李胤楷開口。

李胤澤想了下，估計還是昨晚酒的鍋。

他隻有前幾年位置低微時，才會遇到不長眼的，加上他實在不願意把親爹親哥的名字刻腦門上，也確實吃過苦頭。

這一兩年裡，他自己位置高了，遇到的多是好人，“酒精過敏”也就越來越嚴重，好人們都體貼地不讓他喝。

他笑了笑，說：“你跟爸都好好的，我上有聲名赫赫的姐姐姐夫，下有讀書上進的侄子，自己又不鹹不淡地混著，誰閒得沒事找我的不痛快？”

李胤楷點了點頭，走完了慈祥和藹的流程，直奔主題。

“之前有長輩介紹蔣家的丫頭，爸問你的意見，你怎麼沒回覆？”

李胤澤頓了下，眉心略皺，調整了一下坐姿，抬眸看過去。

“二哥覺得怎麼樣？”

“長得還行。”

李胤澤笑著搖了搖頭，“就隻看了個長相，你就來問我了？”

“你娶，又不是我娶。”

李胤澤：“二哥，你自己娶了個稱心的，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李胤楷看了他一眼。

“我聽說寧婷回來了？”

李胤澤直白道：“我跟她沒可能了。”

李胤楷詫異，敲了敲桌面，“那是又有人了？”

“我要說有，二哥怎麼說？”

“你自己多大了，心裡沒點盤算？”李胤楷皺了皺眉，背對陽光，嚴肅面容隱在光影裡，說：“有就帶回來了，覺得好，就趕緊結婚。”

李胤澤失笑，說：“我覺得好就行？”

“四肢健全，家世清白，沒犯過罪。”李胤楷說了最低要求，想了下，又加一句，“長得不醜。”

李胤澤：“……”

李胤楷見他沒說話，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一點什麼，睨了他一眼。

“真有？”

“哪天帶給你看看。”

李胤澤哼了一聲，知道他嘴裡沒個真話，也懶得真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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