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工作那會兒脾氣可很大，每次見面都懟我。”

“還不是你總氣我，我都煩死了。”

“我送你花，想帶你晚上出去放鬆，你也嫌我煩。”

……

倆人坐在窗邊，一言一語說著那段並不美好的日子。

虞天宇不能喝酒，一直喝著茶。

汪芙雪今晚格外感慨，喝得不少。

“你不知道，我第一份工作是財務崗，是在我們家旗下一家新餐廳，上班第一天，我就把公司帳戶給鎖了。”

“你這麼笨？”虞天宇詫異。

“什麼笨，我，就是失誤。”她托著腮，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丟人，“當時那經理人不知道我是誰，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晚上上員工培訓課，那時候要用v群，我剛從歐洲回來，還沒習慣呢，老師讓大家改群名片。”

虞天宇：“你把群名給改了。”

汪芙雪：“你怎麼知道？！”

虞天宇拍桌，笑道：“這事兒我也乾過，反覆跟群主乾仗，最後陸慕言把我給踢了我才消停。”

倆人隔著桌子擊掌，一時間忘記彼此的關係。

汪芙雪沒醉，臉上確實微紅，打開了話匣子。

“調到總部那段時間，大家也都不認識我，周圍人都覺得我是空降兵，老欺負我。”

“你怎麼不跟我說？”

她拿起叉子，想了想，“沒意思，我覺得我能行。”

其實是不想他擔心，又怕他替自己出頭，而且好不容易見個面，不想跟他說不愉快的事。

“後來呢？”他岔開了話題。

汪芙雪說：“後來？後來我就一路空降唄，我家的公司，我憑什麼不能空降？”

她說：“不過他們老在後面給我起外號，說我是滅絕小尼。”

虞天宇樂了。

“哎，你還記得老滅絕麼？”

“怎麼不記得。”她用叉子戳著土豆，氣忿地說：“我記她一輩子。”

她說著，瞪了他一眼，“也怪你！”

虞天宇笑，“我有什麼錯？”

“要不是你給我寫情書，我能被抓？老滅絕能讓我在國旗下念出來麼！”她哼了一聲，單手捂臉，“我這輩子估計也沒比那更丟人的時候了。”

那大概是十六七歲的時候，他們倆中途一起手拉手去體驗過普通校園生活，那也是最後一點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你也太實誠了，她讓你念，你隨便瞎扯不就好了？你非一字不落念出來。”

“我怎麼扯，你給我寫的情書，哪封不丟人？我又沒看過别人的，怎麼知道含蓄的應該是怎樣的？”

“等等，你那時候老說沒看，都丟垃圾桶了吧？”他身子後靠，單手放在桌面上，笑得有些得意。

汪芙雪嘁了一聲，“看了，都寫得很一般。”

“哪封不是充滿感情？”

她撇撇嘴，迎面面對晚風，安靜了一下。

鋼琴聲悠揚。

她忽然想起來那天他遊戲裡的鋼琴，格外熟悉，忍不住抬頭看他。

“你那遊戲裡的音樂是什麼？”

虞天宇雙臂環胸，“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