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嚓！

兩件上等瓷器在空中撞擊，炸開，碎片亂飛。

隻是眨眼工夫。

眾人沒料到，陸澤琛也沒料到。

回過神來，他立刻笑出了聲。

對面，陸穆疆面上佈滿不可思議，轉頭看向顧漣。

顧漣剛把茶杯砸出去，頭還保持著投擲的姿勢，她調整了下表情，看向對面的陸穆疆，“抱歉，沒忍住。”

眾人：“……”

陸穆疆一時間接不住話，他可以跟兒子動手，卻不能跟個女人動手。

他下意識直起身，手碰到了面前的碟子。

顧漣以為他還要動手，立刻便拿起了陸澤琛的盤子，打算砸過去。

陸澤琛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

顧漣看了他一眼，“你想自己來？”

陸澤琛：“……”

氣氛僵硬。

陸穆疆繃著下顎，死死盯著陸澤琛和顧漣，又擠不出話來，看著十分滑稽。

别說是他，薑秀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哪個像顧漣一般大的女娃娃，敢跟長輩動手的。

最重要的是，她打完之後，明顯是意猶未儘，要不是陸澤琛按著，她完全敢再來一下。

“粗魯！”陸涵之低聲嘲諷一句。

“好！”陸穆疆别了半邊，擠出一個字，他看向陸澤琛，“你翅膀硬了，找這麼個女人，回來跟你爸動手！”

陸澤琛張口，他還沒說話，顧漣已經先一步開口。

“你翅膀也挺硬了。”

眾人：？？？

陸澤琛疑惑地轉頭。

顧漣哄著年年，抬頭看向陸穆疆：“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不知道陸董有沒有膽子，敢把私生子帶到文大小姐面前。”

陸穆疆瞪大眼睛，半桌人都變了臉，唯有文苑，悄悄攥緊了手。

三十年前，陸家突逢钜變，如果不是娶了文苑，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文家雖然在帝都的財閥圈裡不靠前，可文苑的外公從政，時任南省一把手。

文家大小姐，是多少帝都名門公子的選擇。

薑秀靠著文苑這個兒媳婦才穩住陸氏局面，多年來文陸兩家合作密切，這才有了陸氏的今天。

結果陸穆疆把陸遲文帶回家，薑秀雖然生氣，還是勸文苑接納陸遲文，嘴臉實在令人生厭。

“吃水不忘挖井人。”顧漣嗤笑，不屑地看著陸穆疆，“您瞧不起我，說實話，我也瞧不上您。”

啪！

薑秀拍了桌子。

“夠了。”

管家很懂眼色，趕緊讓人上正餐。

正好，年年忽然哭了一嗓子。

文苑迅速起身，面色不變地繞到顧漣身邊，口吻柔了不少，“讓我抱吧，你先吃飯。”

顧漣瞥了一眼女人，鬆了手，“……多謝。”

她轉過臉，發現陸澤琛端了她的盤子，面色平靜地幫她切著盤子裡的牛肉，又將最近一道糖醋裡脊端到了她面前。

氣氛更加詭異。

陸穆疆自然忍不了，重重地推開椅子，冷著臉走了人。

薑秀面不改色，見陸遲文要起身，沉沉地道：“動筷。”

陸遲文笑了笑，收了動作，沒事人一樣地動了筷。

“讓你看笑話了，孩子。”一片寂靜中，薑秀獨獨照顧了米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