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的眼神非常堅定，好像今天不看到她上藥就不走似的。

雲梔也不想跟他爭。

左右他已經看見傷口了，再躲也沒什麼意義。

於是雲梔平靜道：“也不用什麼特殊的藥，就抽屜裡那罐黃色藥膏，但是要先清理一下傷口。”

“我來。”

傅硯辭去拿了新的毛巾，打濕後細緻的擰乾，將雲梔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擦乾淨。

他又換了棉球，沾了雲梔特製的藥液，緩慢耐心的清理她傷口的灰塵。

傅硯辭的視線一直落在雲梔的傷口上，眉心緊皺著，眼底的心疼實在太明顯。

雲梔盯著他半晌，問：“你在乾什麼？”

“在慶幸見到的不是你的屍體。”

“......”

雲梔道：“我不明白你，傅硯辭，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傅硯辭一邊給她清理傷口一邊道：“因為你傷得很重。”

雲梔沉沉歎了口氣。

她問的很累，卻也聽得出來，傅硯辭在故意跟她繞圈子。

她不再問了，傅硯辭也不出聲。

清理完傷口後，傅硯辭拿著藥膏一點點敷在她的傷處，又拿起紗布包紮好。

“衣服脫了，我看看身上的傷。”

雲梔搖頭：“身上就是淤青，沒有傷口，養幾天就好了。”

“真的？”

“嗯。”

傅硯辭點點頭：“好，有要內服的藥嗎？”

雲梔指了指桌上的瓶子：“我吃這個就行。”

“我去燒水。”

傅硯辭拿著熱水壺去接水。

幾分鐘後，他拿著裝滿水的水壺回來放在燒水台上，坐在旁邊等著。

兩人都不說話，房間裡漸漸隻有水滾沸的聲音。

雲梔偷偷看了傅硯辭一眼，她第一次覺得，沉默這麼讓人難熬。

水燒開後，傅硯辭給她倒了一杯，卻沒遞過來。

“放放涼。”

於是兩人又這麼沉默的坐了十幾分鐘。

雲梔終於沒忍住：“可以了吧？”

傅硯辭的手指貼了貼杯壁，點頭：“可以了。”

他將水杯遞給雲梔，倒了兩顆藥：“夠嗎？”

“一顆就行了。”

雲梔從他手心拿走一顆藥送進嘴裡，灌了兩口溫開水吞下去。

“你今晚在這睡？”

雲梔點頭：“嗯，這幾天都在這裡，外傷太明顯，讓人看見不合適。”

“好。”

傅硯辭應了一聲：“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他轉身要走，雲梔拉住了他。

“你這是在乾什麼呢？”

“什麼乾什麼？”

雲梔逐漸沒了耐心：“傅硯辭，我的傷你看見了，喬沅也確實死了，你明知道我在給傅正婉治病......

這些事情都堆在一起，你不問，不代表沒有發生。”

“我問了，就能逆轉過去嗎？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嗎？”

傅硯辭反問：“如果不是，那我非要問嗎？或者說，我問了之後，你會跟我說實話嗎？”

傅硯辭看著桌邊紙簍裡那些染血的棉球，多的數不清。

他輕輕的踢了踢紙簍：“雲梔，我跟你說過的，我手上沾過血。

我知道你這個樣子代表什麼，我追問你沒有意義了。

人已經死了，對嗎？”

雲梔的呼吸重了幾分。

“門口那輛車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