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靠著枕頭,鼻音又悶又低,啞得不像話:“怎麼來了……”
“這不是以惹生氣了,趕緊回來哄麼。”
盛牧辭說著話,倒了杯溫水遞她嘴邊,宋黎還沒什麼力氣,就著他手抿了口水潤喉,可一嚥下去嗓子眼就發疼。
宋黎蹙眉,偏開臉不要喝了。
“那把粥喝了墊墊胃。”盛牧辭又去端那碗清粥,舀一勺喂她,這姑娘搖搖頭,一臉索然無味的表。
“喝點兒,還得吃『藥』呢。”
宋黎沒應,隻在盛牧辭說完後,嫌惡得整張臉都皺。
無論盛牧辭怎麼勸,這碗粥就是喂不進宋黎的口,他沒照顧過人,誰知道一次就碰見她這麼個難伺候的。
盛牧辭低頭笑了,有些束手無策。
他歎了口氣,『揉』『揉』她耳垂,忽然問:“過來不興?”
宋黎停住,抬眼對上他亦深亦淺的眸光。
怎麼可能不興,每天都在想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真回了她還以自己是在做夢。
“沒想過來……”宋黎聲音都是軟綿綿的:“那時候不舒服……才沒回。”
這話半真半假,沒想他特意跑一趟南宜是真的,但不回訊息還有不冷靜的原因。
盛牧辭沒有揭穿,也沒有任的不滿,隻是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還當不理了。”
是挺不想理的。
宋黎在心悄悄說了句。
這天氣晝夜溫差大,也是剛掛完吊瓶,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宋黎剛低頭握了握自己的手指,就被盛牧辭捉住手塞回被窩,嚴實裹住。
她越是不說話,那小小的醋意反越明顯。
盛牧辭也不等她問了,明白和她解釋:“媽要約誰逛街,都和沒關係,聽見沒有?”
宋黎微愣,慢慢地終於意識,他突然大遠從京市跑南宜,真就隻是怕她誤會了已。
不管先前有多頹喪,所有因病激化的壞緒都在他一清二楚的表態頓時消散。
宋黎輕輕軟軟地“哦”了聲。
嚴肅了沒一會兒,盛牧辭又勾一抹玩味的壞笑,俯身過去看住她的眼睛:“再說了,喜歡的是這樣兒的,不知道麼?”
宋黎那時反應比較遲緩,靜靜想了半晌,才小聲問:“是嗎?”
“不然追這麼久做什麼?”
這是他一次明確地說喜歡她,儘管這個表白簡單又隨意,宋黎還是止不住心動。
盛牧辭抬了下手的碗,挑眉看她:“再不喝就涼了,算求,吃兩口?”
從來沒人在她生病的時候,這麼耐心地順著她哄著她,這年紀的女孩子沒法對這樣的寵溺無動於衷。
宋黎彷彿從一隻小刺蝟變成被慣壞的貓,滿眼委屈地望著他。
“疼……”
“喉嚨疼?”盛牧辭問。
宋黎吸吸堵塞的鼻子,難受地點點頭。
她的聲音是啞的,含著鼻音,聽來好似帶著哭腔,嬌氣得很。
可也就是這份嬌氣,是會讓男人心軟得想把此生儘數的溫柔都傾注給她。
盛牧辭哄小孩兒似的,『摸』『摸』她溫燙的臉:“們隻喝一半好不好?吃完『藥』就睡覺。”
眼睫輕顫,宋黎臉貼在他手心,問:“睡醒了……還會在嗎?”
盛牧辭止了聲,陷入無言。
說實話離開京市是他打不通她電話後的臨時意,希達案和司內都還『亂』成一片,要贏這場仗,他的確走開一刻都很艱難。
最好就是連夜回去。
但她當時那麼溫順,像乖巧的小貓試探著想要纏他,又小心得怕眼前所有都是鏡花水月,這模樣,真的讓人很難捨得拋棄。
沉默片刻,盛牧辭不大在意地一笑。
“會。”
盛牧辭靠近她些,語調斯理,曖昧得要命:“要不分半張床,躺這兒陪?”
又是故意逗她玩兒的。
宋黎確定。
但宋黎沒和從前那樣羞憤地瞪他,她隻是慢慢說道:“會被傳染的。”
“可沒這麼弱不禁風。”他不以意。
宋黎低了會兒頭,一言不發抽走他手的粥,忍著咽的痛喝掉半碗,再還給他。
還在另想法子哄,她忽然樂意喝了,盛牧辭意外地略怔,笑了:“們小阿黎這麼乖啊。”
宋黎不接他話,朝他攤開手:“『藥』……”
他唇邊笑意加深,碰了碰水杯,還是溫的,才把『藥』和水遞給她。
原本就精疲力竭了,吃完『藥』宋黎陣陣睏倦襲來,坐不住躺了下去,卻沒有閉眼,在盛牧辭要身的時候,她輕輕勾住他一根手指。
“……去哪兒?”
女孩子生病的嗓音有些低『迷』,柔軟得像映在池塘地月光,輕輕一碰就會碎。
盛牧辭一頓,回眸看向她。
她纖長的睫『毛』半闔,睡眼泛著淺淺的水光,朦朧地將他望著。
盛牧辭被她的目光千絲萬縷地纏住,片刻後才發現,她隻占著一半床位,另一半空了出來。
末了,他若有所思:“這邊留給的?”
生病也有好處,宋黎腦中的混沌壓過了自身一些羞澀和忸怩,正因如此,她當時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
接著喃喃問他:“不陪了嗎?”
她難得黏人,反倒是盛牧辭愣了會兒神,隨後他細細摩挲她勾過來的手指,聲音漸漸放低:“真要睡這兒?想好了?”
宋黎乎沒有遲疑,點了下頭。
盛牧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在給她反悔的機會,可這姑娘半天也不見猶疑,那眼睛一眨一眨,最後還蹙了下眉,像是在質問他——
怎麼慢吞吞地還不上床?
人家女孩子都這麼邀請了,還管什麼正不正人君子的,反正他不是。
盛牧辭彎唇,也沒拖泥帶水,鬆開顆襯衫鈕釦,往她身旁一躺。
房間的光暗下,隻留著一盞小夜燈。
他安撫『性』地拍了拍她頭說睡吧,後四周靜下來,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宋黎倒不是生個病就完全大膽了,男人天生灼熱的體溫隔著被子挨著她,時隔數月再聞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宋黎也做不淡定。
或許是分開太久了,那時她的心思被想念和依賴據滿,今早出門上班時,她是想都沒有想過這天能等他回來。
要如形容宋黎那時候的心?
雀躍肯定是有的,但也有憂慮,可能一覺睡醒,再見又要等個月後。
宋黎掀開被子一角,蓋他身上。
後一瞬,盛牧辭便睜開了眼。
他們分别躺在兩個枕頭上,側著身,在昏暗的橘光中凝望著對方。
“怎麼不睡,哪兒不舒服了?”
盛牧辭沒問她給他蓋被子是什麼的意思,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似要將她罩住。
宋黎沒回答,那時她處在一個暈眩和困頓交織之下的狀態,思緒宕機,隻剩本能。
稀糊塗地,她往他身前挪了下,又挪了下,最後近臉都貼了他的胸膛,透過輕薄的襯衫布料,能聽見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盛牧辭身軀微微一僵,很輕地叫了她一聲。
不知怎的,宋黎眼睛一熱,她都主動靠近了,他還不過來抱抱她,好像這麼久了一點兒都不想她。
宋黎等得有些委屈,伸手環住他腰,臉埋在他身前,悶悶地說:“什麼不抱……”
停頓那麼三五秒,盛牧辭啞聲笑了。
他還想剋製住單純陪她睡一覺,這姑娘倒是先來招他了?
盛牧辭抬胳膊把她往前一摟,宋黎穿著一件短『毛』衣,他的手很容易就探了『毛』衣,覆在她滑膩的後腰。
他低下頭,唇碰她燙紅的耳廓:“這麼撒嬌,不怕被一口吃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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