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買嗎?”阿巧輕聲問。
夏青搖搖頭:“看看就好了。”
“主子若是喜歡的話,就買吧,在奴婢看來,主子其實還是個大孩子呢。”阿巧說道。
夏青笑了:“大孩子?我已經不當孩子好多年了。”說著,一聲輕笑,她七歲開始就當家了。
阿巧看著夏青笑起來的眉眼彎彎,主子長得並不美,但五官卻給人一種親和力,哪怕是淡漠的時候,依然能讓人感受到與她是沒有距離的。
也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跑了過來,並且撞了下阿巧又迅速跑開了,阿巧下意識的便摸了摸腰,喊道:“小偷——站住——”說著,追了上去。
就在夏青看著追小偷而去的阿巧時,她的手突然被握入了一雙溫暖而修長的手中,手的主人迅速的拉著她跑。
夏青一驚,卻在看清那人的輪廓時,怔了下,可他跑的速度太快,不得已,她隻好撩起裙子放開步伐跟上他的速度。
夜風清涼,她看著這張許些日子不見已褪去青稚的側臉,那是一張精緻的得天獨厚的輪廓,張狂中的深沉,放肆中的隱忍,雖然年輕,卻已然有了沉穩的氣息。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們,或許應該說在看著他——封軒。
夏青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封軒,還拉著她跑了這麼長的路,她甚至都不知道跑到哪裡了,但在他拉起她的手跑時,她也毫不猶豫的跟著跑,而她的目光也始終跟隨著這少年,沒有一刻離開過。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
他們二人都喘著氣。
封軒一笑,笑得飛揚:“你出汗了。”
“你也是。”
“那你幫我擦汗。”封軒要求,耳朵突然微紅了。
“我沒有絹帕,去洗把臉吧。”夏青失笑,再一次與這個少年見面,不見生疏,倒生出許些親切感來。
二人朝著護城河走去,這邊人跡稀少,隻因河邊種了許些的樹,雖然也有人影晃動,但與那邊相比,頓覺空曠了。
封軒晶亮的目光始終在夏青的身上,一刻也沒有移開過,眉眼都是笑意,閃亮閃亮的,驀的,他微擰眉:“你又沒把頭髮挽起來?”這個女人咋就這般喜歡打辯子?不是跟她說了成了親的女人必須挽頭髮的嗎?
“我忘了。”夏青頗為莞爾,這少年怎麼總是糾結在她頭髮上呢?
也就在這時,封軒突然扯開了夏青綁著發的綢帶,瞬間,如墨的青絲散開。
“你做什麼?”夏青微惱,便要過去搶封軒手中的綢帶,不想封軒突然跑開,邊跑邊道:“抓到我就把帶子給我,快來啊——”
夏青既覺得生氣又覺得好笑的看著個子比起一般人都高的少年,咋這般幼稚呢?可披著長髮,真是不太適應,隻得去追他:“别鬨了,還給我。”
護城河吹過的風很驚爽,加上鬱鬱生蔥的樹,倒真是個玩趣的地方。
夏青追上了他,可身高的差距,始終勾不到封軒手中的帶子,她隻得仰起頭看著那帶子,無奈的道:“小鬼,你玩夠了沒?”
“誰是小鬼?你比我大嗎?”封軒不滿了。
“還給我。”夏青跳起來就要搶,封軒又跑了。
夏青哭笑不得,隻得再追。
封軒看著在夜色之下追著他的女子,突然好喜歡這種感覺,他喜歡這個女人追著他跑,喜歡這個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喜歡這個女人臉上看著他時無奈的表情,要是她看他她的目光是情深的……想到這裡,封軒的耳朵又紅了,他癡癡看著夏青,越看越覺得她好看,特别是那一頭飄逸的黑髮,飄在半空,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樣的?
他才這樣想,腳步便停了下來。
夏青見他停下來,想也不想,跳起來就要去抓封軒手中的髮帶,就在她抓到髮帶的那時,封軒的手也摸上了她及腰的秀髮,她的發很柔軟,很乾淨,也很順滑,摸在手裡的觸感好及了,不過,沒讓他多摸一會,夏青已經開始綁頭髮。
夏青古怪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覺得今晚的他挺奇怪的,說不出哪裡奇怪,就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特别是他看她的眼神,索性,夏青細細打量著他。
沒想到夏青會突然看著他,封軒愣了下,看著這雙黑白過於分明的黑眸,他不禁後退了一步:“你,你這樣看我乾嘛?”
夏青覺得好笑,便上前一步,正要開口,不想這少年又後退了一步,心裡不禁更奇怪了:“你在乾嘛?為什麼要退開?”
封軒覺得耳根發熱,喉嚨也乾澀的可以,整顆心更是劇烈的跳著:“你别過來就是了。”
“哦。”夏青還真的不再往前走,可看他看得更仔細了,他是怎麼了?
“别看我。”封軒紅著臉說,說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哪有女人這樣看一個男人的啊?害不害臊啊?
“你怎麼了?今晚很奇怪啊。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夏青就像是看到一個老朋友,很自然的問道。
封軒自然不能說他安排在瑞王府的細作告訴他她出來了,他才會出現在這兒吧,隻是冷聲道:“出來玩。”
夏青點點頭:“聽說你拒絕了皇上賜下的二個美人?”
“你知道了?”
“當然了,不過你心愛的女人是誰啊?是哪家姑娘?”
封軒瞪著夏青:“誰告訴你我有心愛的女人的?”
“不是嗎?那為什麼拒絕皇上所賜的美人?”夏青不解。
“我為什麼接收?”封軒氣惱的看著夏青。
想了想,夏青道:“為了大業,再說,你這樣拒絕了皇上,不就是打了皇上的臉嗎?這樣好嗎?”
封軒冷笑:“你以為男人都像應辟方那樣嗎?”
他在生氣?夏青感覺得出來這小子在生氣,不過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隻時,聽得封軒突然道:“你很好奇我心愛的女人是誰嗎?”
夏青搖搖頭:“不好奇。”
封軒突覺一記悶拳打在了胸口,惱怒的道:“那你問什麼?”
“就隨便問了下。”夏青失笑:“再說,男大當婚,你也確實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說到這個,她才想到了什麼似的,後退了幾步。
“你退什麼啊?”
“你那般注意我是不是挽發,想來對禮儀這些東西挺在意的,都說男女有别嘛,我自然不能離你太近了,免得惹人閒話。”什麼男女有别這種話在鄉下,她連聽都很少聽到,都忙得緊,鄉下婦人都要上山砍柴,熱了會捲起許些袖子,但在京城,她一路走來,女子都將自己包得嚴實,而她,也在接受這裡的一切。
封軒隻覺又一記悶拳打了在胸口,挽發,在這個朝代是婦人的象征,他要她挽發,是擔心也有人像他這麼瞎了眼喜歡上這個沒心沒感覺的女人,他一伸手就將她拉到了身邊,惱怒的聲道:“不用,我根本不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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