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吃下最後一口小點心:“不是你和嬤嬤讓我這麼做的嗎?”
“啊?我和嬤嬤?”
夏青點點頭:“在祖宅那裡,來之前您和嬤嬤拉著我聊了一夜,說要不顧一切得到大公子的喜愛,該怎麼做,如何去做。你們關心我,但我也看得出來,你們很想迴應宅。”
“所以,少夫人來這裡,完全是因為老奴和水夢嗎?”廖嬤嬤隻因夏青去的時間有點久,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會聽到這話。
“要是不回來一次,你們不就會一直催促下去嗎?”夏青憨厚的一笑,又指指自己的肚子:“其實,也是為了孩子,等以後出生了,我就會告訴他,孃親儘過力了。”
廖嬤嬤輕歎了口氣點點頭,心裡對夏青的感激表達不出來,在少夫人的心裡,肯定是把她們視做了家人的,才這般顧及了她和水夢的感受,難怪那天吃飯時少夫人問她們是不是要跟著她,現在,應家是真的讓她傷心了,對逝去老夫人的恩情,思念,她會埋在心裡。
“少夫人,”水夢問出心中的疑惑:“您愛大公子嗎?”
“不愛。”答得乾脆,沒有絲毫猶豫。
“大公子這般優秀,您為什麼不愛呢?”水夢這句話是純好奇,大公子不管是長相還是學識,别說鎮上,就連整個大周也是佼佼者呀,多少女人想巴結都巴不上,私心中,她是希望少夫人再多留下幾日,或許大公子就心軟了。
夏青道:“快開春了,我還得忙著開田種菜,撒種子,爺爺他們這會肯定已經忙開了。”
廖嬤嬤和水夢愣著,愛大公子跟這個有什麼關係?聽著咋好像是在說少夫人沒時間浪費在愛大公子的事情上?
在鄉下祖屋住了一段時間,她們是知道做為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農田生活是有多忙的,這個沒了種那個,那個沒了種這個,還要曬這曬那,這樣一想,突然覺得討大公子的喜愛似乎確實是在浪費時間。
見二人看著她,夏青邊走邊問:“怎麼了?”
二人都搖搖頭,不管了,從此之後,少夫人就是她們的家,少夫人在哪,她們就在哪。
“少夫人,少夫人……”一名護衛匆匆跑了過來,開心的道:“少夫人,住處都安排好了,大家都在那裡等著少夫人呢,護衛們已大部分到後院,我們會護著少夫人過去的。”
他是應家的護院,嬤嬤與水夢都與他熟了,平常幾個潮水村的長工護衛也幫著她們做事,對少夫人也好,不過,少夫人什麼時候讓他去安排住處了,這個大家是指誰?
知道嬤嬤與水夢心中疑惑,夏青嗬嗬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嫂嫂?”一道哽咽的聲音在夏青身後響起,小辟臨正站在幾步之外,隻穿了薄薄的內裡,赤著腳,鼻子也被凍得通紅。
“辟臨?”夏青趕緊過去想抱起他,無奈肚子太笨重了,隻得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但被水夢阻止:“少夫人,您現在身子不能有半點的著涼,奴婢的外套給二公子吧。”少夫人很快就要生產了,萬不能著涼了。
給小辟臨穿上外套後,水夢趕緊抱起他:“二公子怎麼穿成這樣出來了?”
小辟臨哽咽的看著夏青:“我夢到嫂嫂離開了,嚇得跑出來找嫂嫂,可房間裡找不到嫂嫂了,我好害怕,我不要嫂嫂離開。”
水夢在心裡歎了口氣,看向夏青,二公子是喜歡極了少夫人的,每天都要來少夫人這裡貓一會,而且,在二公子眼裡,她時常能看到一絲崇拜,如果少夫人要離開,二公子定是很傷心。
夏青卻是勾勾小辟臨的鼻子,淡淡一笑,便對著水夢說:“抱辟臨回去睡覺吧。”
“不要——”小辟臨搖搖頭:“嫂嫂,你不要走,臨兒捨不得你,你不要走——”
水夢心裡無奈,隻得抱著二公子離開。
看著離去的小辟臨,夏青歎了口氣。
“二公子真可憐。”廖嬤嬤說,心裡感到不捨,可這就是二公子的命啊,少夫人也是沒有辦法的。
“嬤嬤,我們準備一下東西離開吧。”
廖嬤嬤本想問不跟大家說嘛,可一想,誰會在乎她們的去留?都巴不得她們離開呢。
而此刻在應家的另一個小院裡,方婉兒拿起東西就砸,砸得稀巴爛還不解氣。
“小姐,您别砸了,要是大公子看到您這樣,那怎麼辦啊?”秋蛾急得團團轉,幸好大公子隨縣老爺去了衙門處理難民的事,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她是什麼東西,賤人一個,也敢跟我搶男人?”方婉兒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美眸圓瞪,惱的儘是血絲。
“難民的事明天肯定能解決,到時她就離開了,小姐,您再忍個一二天吧。”
“憑什麼要我忍?辟方愛的人是我,不是她,憑什麼要我受她的氣?”方婉兒吼著問,就算她離開了,這口氣她還是咽不下,有一瞬間,她真恨不得打死那個鄉下賤蹄子。
“小姐?”秋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家小姐,心裡也著實恨那個女人,她算什麼東西,怎麼可以這樣橫插進來?她知不知羞恥啊。
此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二名長工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們進來做什麼?”方婉兒奇怪的看著這二人,面生得緊。
其中一個滿臉鬍鬚,身材魁梧,講話也是粗聲粗氣的:“你是應家少夫人嗎?”口音非常生硬。
秋蛾狐疑的看著這二長工,覺得奇怪,長工是嚴令不能進內眷房間的,而且這二人也沒見過啊,似乎也不是本地口音。
方婉兒才要說不是,臉色就一沉,她是,她為什麼不是?冷聲道:“我當然是,你們有什麼事嗎?”
“小姐,他們不是府裡的人。”秋蛾突喊道。
“什麼?”
“不錯,我們是強盜,來劫持應少夫人的。”那滿臉鬍鬚的大漢突然拿出了藏在衣袍下的刀來亮在二人面前。
強盜?秋蛾眼白一翻,嚇得直接暈倒。
方婉兒嚇得連尖叫也忘了,直到大漢接近她時才想到尖叫,可惜已太遲,她才一叫,便被敲暈了。
今晚的應府格外的冷,隻有殘冬的風微微的吹著。
雖說來應家也有些日子了,但夏青二三下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卻發現廖嬤嬤和水夢搬來了幾大廂的東西過來,正一件一件的挑著,挑的都是孩子的衣服,衣服都很新,但看著又不像是新做的。
“這些是大公子小時候穿過的,都被老夫人保管得很好。”廖嬤嬤解釋著說:“就把這些能帶走的帶走吧,到時,可以給小公子穿。”
而這一挑,就是一個時辰。
正當三人都打好包裹要出屋時,進來了二名長工,一個滿臉鬍鬚,身材魁梧,另一個則偏瘦,有些黑。
一見到二人,廖嬤嬤和水夢就將夏青護在了中間,並沒有被他們的應家長工衣裳所騙:“你們是誰?”
鬍鬚大汗猙獰一笑,拿出了刀:“這個大肚婆就是夏青吧?乖乖的跟我們走,要不然有你好受。”
水夢臉色一白,張嘴就喊:“有……”
話還沒喊出,那瘦子就揮了些白粉出來,下一刻,三個人暈倒在地上。
“老大,”黑瘦子蹲在昏在地上的夏青身邊,問:“老大,這人真的才是應家少夫人?那女人說的可靠嗎?”
“我看也不像,那個女人才像。”鬍鬚大漢打量著夏青,也就是個農家小妮子啊,而且看肚子,似乎就要生了似的,他們隻是想抓到應家少夫人換糧,可她是個大肚婆……想那麼多乾嘛:“不管了,不能放過一個,萬一是呢?二個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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