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
明鸞睜大著眼看著這個名叫夏青的女人,到現在,他都搞不清楚是咋回事,她不是說要屠城嗎?現在不打算屠了?
呸,不屠不是更好嘛。
“愣著做什麼?沒看到地上有很多人受傷了嗎?明家的大夫呢?”尊主冷飄飄的看了眼明鸞。
是,我,我馬上去叫大夫。”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該多想别的,明鸞忙跑開找大夫去了。
“尊主,你的內力?”流媚低聲詢問,就在尊主這般一吼後,她感覺不到了尊主內力的波動。
“沒了,沒想到腹中的孩子竟然還有這般能耐。”尊主冷著一張臉,沒了內力的支撐,她突覺身子很疲憊,想有大睡一覺的衝動,這種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了。
沒了?流媚與李忠互望了眼,皆有種苦逼之感。換句話說,尊主一身的逆脈被未出世的孩子壓回去了,肋了個去,特麼的在爽了這麼一回後,這內力又沒了,那殘局咋收拾?
李忠一臉的愁,你想啊,尊主在明家的地盤這般這般,也算是撒野了,是不?
把應家王爺打傷了,還是重傷,是不?
也幸好前來參加祭祀禮的那些貴客都沒有跟著來靈塔前,看過祭祀舞之後,他們便回明家休息去了,要不然,無法想像啊。
所以,這個殘局該怎麼收拾?
此時,他們看到尊主緩緩的走向了應辟方,走了幾步,尊主似乎有些累,她一手摸上肚子,想了想,還是托著肚子走,這一托,身子倒是輕鬆了不少,不然,總覺得整個身子要前傾似的。
李忠與流媚看到尊主這個極為自然的動作時,皆别過臉,明明是神聖的尊主,這一托,好接地氣的感覺。
景衡扶起應辟方,戒備的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女人,這個女人身上的殺氣在突然間消失殆儘,那血猩之眸似乎也在變淡。
他再望向四周,老百姓在她那聲怒吼之後,竟然還真乖乖的有序的離開了,應該是懼怕了她吧,此刻,諾大的地方,隻剩下了他們幾人。
應辟方隻覺喉中的血腥一直在翻滾著,強忍著才沒有再次吐出血來,他看著走向她的女子,張揚的黑髮此刻柔順的服貼在她的肩上,眼底的猩紅似乎也在退去,全身也感覺不到了一絲的殺氣。
發生了什麼事了?還是,她依然要殺他嗎?然而,哪怕這種時候,他也卻依不想離開。
景衡擋在了夏青的面前,這個女人是禍害,不管是對辟方來說,還是對黎明百姓來說。如果這個女人敢再出殺招,他必然想儘辦法與她同歸於儘。
尊主奇怪的看了檔在面前的景衡一眼,望進這個男人眼底的殺氣,想了想說:“你感覺不到嗎?我身上的逆脈又被壓下去了。”
景衡擰擰眉
“你們無須害怕,我不會再屠城了。”尊主眨眨眼看著他。
身後的應辟方艱難的站了起來,推開景衡,複雜的望著夏青。
“相公,”尊主看著應辟方,溫和的道:“我們回家吧,我累了。”
眾人:“……”
“你,你是夏青?”應辟方的聲音裡難掩激動。
尊主搖搖頭:“不是。”
“那你……”怎麼一回事?
“逆脈被壓回了,我當然要找個人守護我了。”尊主笑笑,眼中的腥紅更淡了。
眾人默,都在心裡說了句:特麼的好現實。
“你以為你這樣,我們就會放過你嗎?”景衡怒道,這個女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概念她的可惡。
尊主,也就是夏青奇怪的看著景衡:“那你想怎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我沒有做錯。我若寬大為懷,對不起死去的族人。我若慈悲聖母,鎮不住還在暗中窺探我族的敵人。是百姓又如何?是死士又如何?那些死士既然敢屠殺我的族人,他們的族人自然也要為他們的殺孽承擔責任。”
“但這些族人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都過去了,你就别想這麼多了。”夏青灑脫一笑
景衡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叫都過去了?就在方才這個女人還想著屠城好嗎?是他想太多了?是她做的太多了好嗎?
景衡被氣得冷冷一笑:“如果不是你的內力被壓回,這會你會不屠城?”
“哪來的如果?别淨說些空想的話。”
“什麼?”
夏青納悶的看著他:“你怎麼同一般的婦人似的,說這些有的沒的乾嘛?方才我屠城是真,如今內力喪失了也是真,哪有如果內力被壓回這種如果之說?要真發生了,你還能在這裡如此跟我說話?”
“你,你……”景衡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這口氣。
所有人的目光一會看向尊主,一會又看向景衡,李忠和水夢完全還是懵神的狀態,李忠和流媚眨著眼,總之看著聽著就行,千萬一句話也不要說。
夏青沒再理這個男人,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一直沉默著看著她的應辟方身上,想了想,突然溫柔的笑笑,一手挽過他的胳膊,輕道:“相公,我累了,咱們回家吧。”
應辟方身體一僵。
所有人:“……”
景衡有種想暴走的衝動,一向以來的好脾氣在這會全部暴壞:“你都把辟方打成了這樣,還想著得到他的守護?”
“不可以嗎?”夏青想了想,問。
景衡很奇怪自己這會怎麼沒被這個女人氣死:“你簡直無恥至極。”
“我因為內力儘失需要有人守護是無恥,那你因為這裡百姓性命而求我放過他們時就不是無恥嗎?”
“你?這怎麼能一概而論?”
“生命是平等的,族人失去的性命我要討回是複仇,也是我身為尊主應該做的。你們覺得不忍要為這裡的百姓求饒也是常理,那我失去內力需要人守護,怎麼就是無恥呢?”
景衡愣了下,抿緊唇不說話,發現與其說是這個女人太過無恥,還不如說她根本就想得極透,看得極透。
一時,竟無法反駁。景衡看嚮應辟方,自始自終,辟方的目光一直在夏青身上,沉默的看著她。
辟方是個什麼意思?景衡氣道:“辟方,你倒說句話啊。”
此時夏青眼中的腥紅已儘數褪去,恢複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晴,見應辟方一直沉默的注視著自己,夏青朝著他微微一笑。
這臉是夏青,應辟方深深的望著這張臉,可不管是這個夏青眼底起了殺伐時,還是如今一臉無辜的模樣,甚至現在朝他微笑的樣子,都不是以前的那個冷靜清淡的夏青,卻又處處透著以前夏青的那些性子。
現實,她更現實。
通透,她更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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