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秦九月會打直球。

錯愕一番後。

江清曠微微地垂下了眼睫毛，濃密的睫毛在眼睛上方踏下了一層弧度，“如果我和大哥之間必須有一個人要出去，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秦九月說，“我希望你們兩個人都不會出去。”

江清曠說，“我們都知道很難，所以在皇帝真正的下聖旨之前，我希望可以為大哥做點什麼，從小到大，一直是大哥護在我身前，小時候我也沒那麼乖，也經常闖禍，每次闖禍替我攬下罪名的人都是大哥，每次替我受罰的人也是大哥，我在大哥的身後，心安理得的受著大哥的保護，其實，我也隻不過比大哥小一歲而已，這一次我心意已決，在大哥的背後躲了這麼多年，我也理應親自站出來，嘗一嘗雨雪的滋味。”

“屁！我讓你站出來了？你逞什麼能？你文文弱弱的一介小書生，去那種地方，你怎麼不說你直接上天呢？”江清野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秦九月猝不及防地轉過頭。

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江清野，以及輪椅後面左右兩側的三寶和宋輝。

目光落在三寶身上。

三寶趕緊攤開兩隻小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秦九月將目光挪到了江清野的身上，“老神醫不是說不讓你下床嗎？”

江清野翻了個白眼，“我要是不下床，今天這件事情，你們是不是就一直打算瞞著我？”

兩人都沒有說話。

江清野氣的呼了一口氣，“我功夫好，就算去了邊境，也沒人敢動我，再說，我有爵位在身，誰要是動我怕是腦袋也不想要了，可是你呢？你去和南詔國接壤之地，充其量給你一個比縣令大一點的官職，有屁用？”

秦九月指了指他的腿，“你自個兒還不能動呢，别給我逞強。”

江清野立馬說，“我相信老神醫的醫術，不出幾天我一定能痊癒，你趕緊讓我爹想辦法讓皇帝打消了派他出南邊的念頭，若非不然，那我也走，我讓你們一次性走兩個兒子。”

秦九月嗬嗬一笑，“你來威脅我？這會兒又是我兒子了？你叫聲娘給我聽聽。”

江清野：“......”

忽然。

院子外面。

老神醫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九月丫頭，你知道江清野的小子跑哪去了嗎？今天再不給他紮針，明兒個該活蹦亂跳了！”

那大嗓門，嚇得棲息在隔壁花樹上的鳥兒都猝不及防地撲扇了翅膀飛了起來。

氣氛一度變得十分的尷尬。

江清野看著秦九月的臉，想要從秦九月的口中得出真相。

秦九月扭著脖子，就是不肯和江清野對視。

江清野又看向了江清曠。

後者也表示自己很懵。

老神醫跑進來。

腳步戛然而止，臉上輕鬆愉悅的表情還沒有收起來，尷尬和輕鬆碰撞，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混在一起，讓臉部的肌肉沒能跟著情緒性變化，也就是笑容僵硬在臉上的表情。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老神醫扭頭就走。

這修羅場，不參與也罷。

“老神醫！”

“乾嘛？”

“你先别走。”江清野盯著老神醫的後腦勺，白花花的發，“你的醫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