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記啊，關於《以“綠色經濟”破局金融危機中的地方經濟》這個課題，本來我們是放在鏡州調研。”國委辦三局局長塗廣良忽然開口了，“但是，現在鏡州長縣發生了‘兒童血鉛中毒’這麼嚴重的案件，我們是不是還以鏡州為藍本，要重新考量一下吧？”

剛才在談話的葉豐年、張順發和金朝穹都是省部級領導，塗廣良隻是正廳，一般上層領導在聊天的時候，下級不會隨便插話。然而，塗廣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一方面他是國委辦的人，見官大一級；另一方面，他是江右塗家的人，父親在京更是高貴，塗廣良無需在乎葉豐年、張順發等人的感受，也不用看金朝穹的臉色；還有一個方面，今天在房間裡，他想要搞定肖靜宇，結果卻被肖靜宇巧妙躲過，連肖靜宇一根手指頭都沒碰上，這勞而無獲的感覺，讓塗廣良很有些惱羞成怒，就想把鏡州調研的事情給攪黃，讓肖靜宇知道他塗廣良的實力和能量，她隻要不屈從，以後可以把她的事情一件件攪黃！

金朝穹經塗廣良如此一問，意識到鏡州是否還能作為藍本，確實是一個問題，就道：“這個事情，我們確實還要再商量商量。”

葉豐年就朝肖靜宇投去了一眼，看到肖靜宇也正看向他，而且神色堅定。葉豐年朝她微微點了下頭，這個時候，服務員過來上菜了，葉豐年轉向金朝穹道：“工作的事，你們調研組再商量，總之我們江中肯定積極配合和協助。張省長，你說是不是？”張順發道：“肯定，隻要調研組確定了，我們一定全力配合，搞好服務！”

葉豐年站起身來，道：“所謂‘秋風起、蟹腳肥’，鏡三湘岸的螃蟹上市了，今天請大家吃個螃蟹，酒是會稽老酒，螃蟹性寒，老酒暖胃。一杯薄酒，算是給各位遠道來江中的領導接風！”“江中的酒，特色就是老酒了。”張順發道，“性子溫和、越久越陳，這是會稽老酒的風格，也是江中人的性格。希望各位領導，在江中調研期間，能感受到江中老酒一般的溫情啊！”

“葉書記、張省長太客氣了！我們已經感受到了！”金朝穹畢竟還隻是副部級，省裡兩位主要領導出面接待，也已經算是給了他很大的面子。葉豐年道：“那麼我們就先喝了這杯酒，暖暖胃。”接下去，大家一邊吃菜，一邊喝酒。

今天這個場合，艾香山、明禮、肖靜宇等女性領導，自然也要喝點酒，但她們也都喝得不多。肖靜宇知道晚上調研組應該要開會，涉及到是否繼續將鏡州作為調研藍本的問題，這個事情對鏡州很重要，她肯定要儘力爭取，所以絕對不能喝高。事先，她還吃了一顆蘇夢瀾醫生給她的藥丸，所以等飯局快結束的時候，並沒有特别的酒意。

葉豐年、張順發和金朝穹等都是省部級領導，在這種應酬的場合也不可能喝高，大家點到為止，每人大概半斤會稽老酒，晚宴便開始收尾了。金朝穹說：“葉書記、張省長，晚上我們調研組還要碰個頭，今天就不敢再多打擾兩位領導了。”葉豐年道：“那好，我們也不能耽誤金書記和各位領導的正事。我要表示的一點是，‘綠色經濟’方面，鏡州前段時間，一直是走在前面的，示範作用明顯。當然，前幾天發生了‘血鉛事件’也是事實。希望調研組慎重考慮一下。”

張順發也道：“等調研組決定，我們就立刻把接下去的行程安排起來。”

葉豐年、張順發也不好強烈要求，一定要繼續把鏡州作為藍本。這個調研課題，是首長關心的，“血鉛事件”確實是個問題，可大可小，就看首長是怎麼看的，部門是怎麼定義的。他們要是強烈要求，萬一以後再出點事情，有人就會把責任推到他們的身上。這種風險葉豐年和張順發是不會冒的，因而他們強調，隻要調研組定了，他們就積極配合，但是他們不會替調研組做決定。

“好，我們會儘快定下來。”金朝穹就與葉豐年、張順發等領導握手告别，同時對調研組的成員道：“我們開個簡單的碰頭會，就在同樓層旁邊的會議室。”肖靜宇也收拾了東西，打算一起去，這個時候塗廣良道：“金書記，我建議肖靜宇同誌還是不要參加這個碰頭會了，畢竟涉及到的是鏡州市，她又是鏡州市委書記，她也參加的話，大家相互之間便會礙於情面，不敢暢所欲言啊！”

塗廣良已經是非常明顯地開始針對肖靜宇了，當然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金朝穹朝肖靜宇看過來。明禮卻替肖靜宇說話：“我覺得，這個也沒什麼礙不礙於情面的吧，我們都是一個調研組的，肖靜宇是成員，這個課題也是她提出來的，她也可以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塗廣良道：“明禮，這個課題很重要，是首長關心的課題。本來要是沒有‘血鉛事件’，我舉雙手讚成鏡州作為藍本。可現在出了事情，藍本的問題，就特别重要了！肖靜宇在，我認為大家肯定不能充分討論，還不如不碰頭！”

塗廣良一定要讓肖靜宇見識到他的厲害。肖靜宇自然明白塗廣良的用意，要是明禮和塗廣良爭吵起來，會讓情況很尷尬，搞不好這個課題最後會取消。肖靜宇就道：“我認為，塗局長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鏡州是我在擔任市委書記，大家討論是否繼續將鏡州作為藍本，我還是不參加為好。我也在這裡表個態，不管最終藍本是否放在鏡州，我都支援。碰頭會的話，我請假了。”

金朝穹也不想這個調研課題搞得進行不下去，就道：“那好，我們先開會。”

“肖靜宇同誌，你既然不開會，正好我找你聊點事。”省委書記葉豐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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