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過來的材料我仔細看了,並且和省廳的負責人也進行了溝通,曾老車禍的事情暫且還是交由你們平州市局調查,但是任何調查進展都必須向省廳一把手彙報。”電話正是徐天打來的,為了這件事,他打破了自己晨練的習慣,並且在第一時間和省廳一把手見了面。
聽到這個訊息,肖致遠頓感詫異,出聲問道:“徐書記,這……”
“你先聽我說,從你們提供的材料來看,這起車禍確實存在很多疑點,但如果省廳現在接手,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曾老的關係網如此複雜,難免不出現訊息泄露的情況,反倒容易壞事。這事發生在平州,由你們出手調查,順理成章,而且也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徐天沉聲說道。
徐天相信肖致遠在安排市局的人調查這件事之前,一定對參與調查的人員進行了瞭解,所以他和省廳商量之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聽到對方這番話,肖致遠這才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確實有些欠考慮,所以他這會對著電話略顯尷尬的說道:“書記,這一點倒是我疏忽了,不過我們平州這邊的人完全可以信得過。”
“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我們才會由此打算,另外省廳會給你們平州安排兩名經驗豐富的刑警過去,名義上是搞調研,實則是為了幫助你們調查。”徐天在電話那頭沉聲說道。
省裡不接手這一案件,並不代表他們不參與,安排一、兩個人過來幫忙還是可以的。如此一來,既有利於平州市局儘快搞清這起車禍,又不會泄露訊息,可謂一舉兩得。
沉默了片刻,肖致遠低聲說道:“好的,我會和市局這邊打好招呼,讓他們對這兩個人來平州的目的進行保密。”
掛斷了電話,肖致遠將秘書叫了進來,臉色陰沉的說道:“上班了你怎麼沒進來叫醒我,這讓别人看到我上班時間躺在這睡覺,影響多不好?”
“書記,我本來是想叫你來的,可是早晨聽值班的人說你在辦公室待了一宿,而且王局長淩晨四點多剛從你這離開,我想著您一定累了,所以便沒叫醒你。”胡楊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在這之前,胡楊曾過來不止一次,見到淩誌遠在沙發上睡的很熟,他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叫醒對方。為了避免肖致遠睡覺著涼,他還特意上前幫對方蓋了蓋衣服。
擺了擺手,肖致遠也就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責備對方,畢竟出發點還是好的,他轉口說道:“你幫我聯絡一下市公安局的王局長,讓他儘快來一趟我的辦公室,我先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上午的考察計劃訂在十點開始,這會還剩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足夠肖致遠向王強交待剛剛電話裡所聽到的安排。
而此刻在省城,被轉移至省人民醫院的曾文濤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有關部門的同誌正在對其進行簡單的問話。
“曾老,你還記得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嗎?”精明的紀委辦案人員出聲問道。
為了不讓對方的情緒太過激動,紀檢委的同誌最開始的問題還是停留在了車禍層面,而沒有詢問有關萬朝大酒店的事。
儘管已經清醒,可是這麼大年紀,又受了傷,曾文濤整個人看上去依舊還是非常的虛弱。他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那意思是告訴對方,他也不知道車禍是怎麼發生的。
躺在病床上的曾文濤此刻身體確實非常的虛弱,但是他的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他知道面前坐著的這些人絕非等閒之輩,隻是他現在知道自己身處醫院,卻沒有弄清楚他現在到底身處何處。
曾文濤清楚記得車禍之前,自己乘坐的車剛剛進入平州高速的入口,按照自己的傷勢來看,當時的車禍應該很嚴重,而救援工作應該選擇就近的醫院,那就是平州,所以,他現在還認為自己正在平州的某家醫院接受治療。
儘管對於平州的情況非常瞭解,但醫院的陳設、佈置都差不多,現在曾文濤並不敢確認百分百在平州。
紀檢委的同誌似乎意識到了對方會這樣回答,當即便接著問道:“曾老,關於平州的萬朝酒店,你瞭解嗎?”
在問話的同時,紀委工作人員兩眼直視著曾文濤,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異常狀況來。
“萬朝大酒店,我隻是去那裡吃過幾次飯而已,裝修不錯,而且裡面的廚師也確實非常的棒。”曾文濤答非所謂的說道。
儘管不知道眼前這些人為什麼在自己面前提出萬朝酒店的事情,但不管怎麼樣,曾文濤覺得絕不能輕易承認萬朝大酒店和自己的關係。除非有鐵一般的證據放在自己面前,否則,他是絕不會認賬的。單憑一個人的口供,這些人絕不會輕易做出判斷的,所以他認為這是對方故意為之。
紀檢委的同誌當然知道對方是故意如此回答的,不過他們也沒有太著急,道:“根據有關部門從萬朝大酒店內抓捕的那些人口供中,我們瞭解到,你就是萬朝酒店幕後真正的大老闆。對於這一點,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
“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堂堂企業家協會的會長,曾經的浙東省委常委、秘書長,怎麼可能會去經營一個小小的酒店。我希望你多動動腦子,别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說完這番話,曾文濤便閉上了雙眼,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見對方這樣的反應,紀檢委的同誌本想繼續開口詢問一些問題,卻被進來的護士打斷,道:“你們的探視時間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紀檢委的同誌沒有辦法,雖然這裡的醫護人員都知道他們的身份,可畢竟是在醫院,一切都還得將病人放在第一位,所以他們隻能放棄了繼續提問的想法,站起身來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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