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之後,肖致遠這才低聲說道:“一切還是等到結果出來以後再做判斷吧,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測,倒不如將心思放到案子本身上。”
對方的這番話顯然是因為情緒不高的原因,而並非針對他們,所以省廳的人在聽到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而是尷尬的笑了笑,道:“現在已經確認丁浩就是凶手,唯一存在疑問的就是他的病情。”
“既然你們已經確定,那案子就可以直接移交司法部門,進入到相應的審判程式,至於病情這件事,我想司法部門應該會根據最終的結果,來做出判斷。”就在剛剛那短暫的片刻時間裡,肖致遠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既然身體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而且丁浩也是投案自首,那案子完全就可以進入到下一個程式。
至於病情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司法部門在量刑階段會做出判斷,當然,省廳在將丁浩移交司法部門的同時,也必須要將病情這件事告知他們。
略顯疑惑的看著對方,省廳的人顯然是沒想到肖致遠會如此之快的轉變態度,眼下將丁浩移交司法程式,那律師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去利用目前檢查沒有結果的機會,將丁浩取保候審。
不過這會就算將丁浩壓在他們手上,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對方目前這個狀況,根本不被允許任何的詢問,肖致遠原本是想從他的口中,瞭解一些關於賬本的事情,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丁兆龍並非真的不關心這件事,隻不過他卻必須要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掩藏起來,省裡領導這會正在集團的會議室聽著他們對所有在建項目進行介紹。
“趙省長,我們集團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就是平州市中心那個項目,目前大螢幕上顯示的就是這個項目的設計理念和規劃圖。”市中心這個項目,丁兆龍沒有任何人介紹,而是由他自己親自講述給對方。
趙國棟帶上了平時不怎麼用的眼鏡,很認真的看著大螢幕上出現的那個效果展示圖,時不時的點點頭,顯然對於這樣的一個項目感到比較滿意。
片刻之後,趙國棟摘下了那副眼鏡,道:“這個項目的設計理念非常好,平州目前也確實缺少這樣的一個綜合型商業中心,雖然這裡不是什麼旅遊城市,但平州的外來人口卻並不少。”
“我們集團將會安排經驗豐富的團隊去完成這個項目,預計完成整個項目可能需要兩到三年時間,當然這期間我們也會儘可能的將時間提前。”丁兆龍並沒有直接說出資金困難的事情,目前這個項目能不能保住才是最主要的。
丁兆龍很清楚,肖致遠一直都對市中心這塊地的交易有所懷疑,市裡將會在下一次常委例會上討論是否叫停這個項目,如果這個時候趙國棟表示對項目支援,那無疑就是一針強心劑。
一旁坐著的王海龍怎麼可能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意思,不過作為市長,他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將那些話說出來,而且他相信會議室內,一定有人會站出來提出這件事。
聽到對方的介紹之後,趙國棟面帶笑意的說道::“丁總能有這樣的想法就更好了,這種大型項目越早完成,也就越早能見到成效,當然在保證工期的前提下,一定不能出現質量問題,清遠縣的那件事,雖然已經確定是人為造成,但這和鼎鑫的管理失責還是有一定的關係。”
丁兆龍剛打算說什麼,鄭天明這會則是按耐不住的開口說道:“趙副省長,這個項目確實很不錯,但市裡目前正在商討項目叫停的事情,所以現在談所謂的規劃還為時過早。”
“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一個項目,難道這些規劃和方案沒有經過有關部門的審批?王市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國棟顯然不清楚這件事,因為之前丁兆龍和自己的通話並未提及這件事,所以此刻他顯得有些茫然,當然語氣中更是帶有一絲憤怒。
如果這個項目還沒有經過審批,那麼這會丁兆龍他們向省裡考察團介紹,那就有些不符合正常的程式,如果僅僅是趙國棟一個人或許還好,畢竟他們的關係在那擺著,關鍵就是這次來的還有省裡其他人,大家這會的臉色明顯也都不太好看。
在鄭天明將這件事挑出來之後,王海龍心裡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原本以為自己不開口,就不會牽扯進去,沒想到皮球最終還是踢到了自己腳下。
猶豫片刻之後,王海龍這才開口說道:“這個項目是在我來平州之前確定下來的,所以相關的審批程式在此之前便已經完成,至於為什麼市裡打算叫停這個項目,也是因為有其他方面的考慮。”
“既然審批程式都已經通過了,那也就意味著這個項目進入到了實施階段,你們平州市這個時候叫停,如果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想是很難服眾的。”該走的程式都已經完成,趙國棟以及省裡的那幫人臉色都稍微的有了一些好轉,隻是他現在很好奇為什麼市裡還打算叫停這個項目。
話題已經拋出,接下來便可以坐山觀虎鬥,所以鄭天明這個時候並沒有著急接過話茬,反倒是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王海龍給對方投去了一個抱怨的眼神,知道這會自己想躲是肯定躲不掉了,畢竟自己頭上頂著的可是市長頭銜,不過他卻並不傻,而是巧妙的將皮球踢給了丁兆龍,道:“趙副省長,我覺得這件事回頭你可以詳細的問問丁總,我相信他應該能夠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話一出,也就意味著這個項目之前的一切介紹都變得毫無意義,丁兆龍自然不會傻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解釋這件事,隻能將心中的怒火,通過眼神傳遞給了提出這個話題的人。
鄭天明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話,居然會變成這樣的一個結果,他的本意是想藉助這件事,加深趙國棟等人對肖致遠的不滿,不曾想卻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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