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的神誌清醒過來,其他的便容易多了。
“溪兒……”時淵還在不停小聲呼喊著,與此同時,洞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想來是任辰熙等得有些不耐煩,提前進來了。
時淵緊皺眉頭,忍痛在任榕溪的手臂上使勁掐了一下。
隻見任榕溪的眉眼也動了動,看起來痛苦不堪。
“好了,時間到了,你該上路了。”
任辰熙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時淵收拾了臉部的情緒,故作鎮定從容,他緩慢站起,“好,多謝公子給我這個機會,公子可否答應將我與我的妻子葬在一處?”
沐以晴的眼中堆滿了怒火,時至今日,她不是還對時淵念念不忘,而是看不慣這人世間恩愛的男男女女。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答應過你與她告别,現在居然還如此要求我,時淵,你以為你是誰!”任辰熙不悅地大吼道。
時淵隻是淡然一笑,“公子才華舉世無雙,自然會答應我這粗鄙之人的小小請求。”
他強忍著憤怒說出了這話,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任榕溪的小嘴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她開始痛苦地呼吸著。
沉睡了許久,不知如何醒來。
她已經開始感知到,手臂、脖子上有傷口在隱隱作痛。
時淵好大的身軀正好將地上的任榕溪擋住了,無人瞧見,時淵身後的任榕溪已經悄然睜開了眼睛。
她轉了轉眼珠,又閉上了。
任辰熙聽得時淵如此說,得意大笑,繼而道,“想不到你為了跟她死在一起居然肯對我妥協,真是個俗氣的人,你本可以有大好作為,若是跟我一統這天下豈不快哉?為何要為了這一介女流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時淵這時候定然不會多說什麼,他從前也說不得這虛情假意的話,可做了皇帝之後,這樣的話聽得多了,說上幾句還是不難的。
難的是徹底放下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還請公子成全。”時淵態度更加謙卑。
任辰熙內心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真想讓全天下的人看看,宵國的皇帝對他如何態度。
他想讓世人明白,隻有高高在上的人才可以控製他人,一個再受人敬仰的人都有失敗的一天。
而他,打敗了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
“哈哈哈,既然如此,將你們葬在一起便是,你便自行了斷吧。”任辰熙輕鬆道。
時淵微笑著點頭,“好。”
說話間,他居然已經高高舉起寒劍,準備朝著自己的命門刺去。
若非他的那句好說得那麼斬釘截鐵,任榕溪也不會那麼快衝破生死線,徹底甦醒過來。
她用儘全力喊了句,“不可。”
可說出喉嚨的時候也不過淺淺兩字,無人真的聽見。
“時淵……不可丟下我。”任榕溪再次拚命喊叫,就像一個人深處夢魘,用力叫著心中的話那般痛苦絕望。
他手中的劍突然沒了重心一般,從手中滑落。
隻因那一句淺淺的不可,如此小聲虛弱,可就那麼恰當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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