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後視鏡裡，直視著餐廳內部的江夜，鐘靈韻不由咬住嘴唇。

江夜的眼神還是那麼淡漠，但她能感受到，在那一層淡漠的偽裝下面，是刻骨的痛。

猶豫再三，鐘靈韻道：“您要進去看看麼？”

江夜默然搖頭。

在他的視野中，林初雪笑得很開心。

那個笑容，讓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收回目光，江夜道：“我們走吧。”

鐘靈韻問：“去哪裡？”

這個問題把江夜問住了。

是啊，去哪裡呢？

江夜在漢江是沒有家的。

以前留在漢江，是為了林初雪，現在，他又該去哪裡呢？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剛一接起，耳邊就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笑聲：“我就知道，遲與早，你會出現的。”

原來是柳長風，華夏軍部的三號長官。

江夜現在實在沒什麼心情應付他，敷衍道：“被你猜到了。”

柳長風道：“我到漢江了，有時間見見老朋友？”

在一家很普通的小飯館的簡陋包廂，江夜見到了柳長風。

桌上酒菜已備好，柳長風打量了一番江夜，招呼江夜坐下，給江夜倒上一杯酒。

感慨道：“你突然消失，搞得幾乎天下大亂，還好，你平安回來了。不然的話，我們還真沒法向你的那些兄弟交代。”

眼見江夜沒什麼答話的興致，柳長風道：“我知道你剛回漢江，一定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這次專程過來，除了看看你，還有一件事，上頭給了你一個任務。”

他說這話時，指了指天花板。

顯然，那上頭指的是比軍部一號長官楊振國，更加高的存在。

江夜挑了挑眉：“什麼事？”

柳長風道：“你和尹孤鴻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黑盟的事，我大致也瞭解了。上頭覺得，黑盟的成立，並不是一件壞事。”

江夜頓時驚奇：“哦？一個大型的黑惡勢力組織的成立，還能算作好事？”

柳長風道：“倘若這個組織由别人掌管，那自然是壞事，但若說話的人是你，那就大大不一樣了。”

“你也知道，華夏沒有什麼大型的黑勢力組織，這既是好處，也有缺點。因為這些勢力都太過分散了，反而不好管理。”

“基於你的經曆，上頭有一個構想，由你牽頭，以中南省的黑盟為基礎，將全國的地下勢力全部收攏，整合成為一個組織，交由官方專門成立的部門統一進行管理。”

“這件事當然是很難的，我們都認為，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可以做成這件事。怎麼樣？你願意為國家做成這樣一件史無前例的大事麼？這件事一旦做成，千千萬萬的百姓都會因為你而享福，這是大功德啊。”

江夜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我乾了。”

如柳長風所說，這的確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柳長風欣喜的一拍手：“太好了！我還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呢，哈哈。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回去就向上頭報喜，你就放開手腳去乾。”

頓了頓，道：“不過這種事情，畢竟不能大張旗鼓，所以你一切還是低調行事為好。倘若官方有人阻止你做這件事，你無需解釋太多，直接聯絡對方的上級予以壓製便可。”

“至於其他攔路虎，你擁有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的權力！”

二人正聊著，江夜電話響起，卻是省廳的聶鷹打來的。

“聶廳座，有何貴乾？”

“江軍座，這邊有點情況。”

聶鷹的語氣有些扭捏。

“是這樣的，有人拿了一段視頻過來，向我舉報您當眾殺人，這件事……”

江夜略一思索，便知這視頻肯定是李子成或另外兩大豪門的人給的。

聶鷹作為省廳座，遇到這種舉報，自不可能不管。

但江夜的身份又極高，他也不能隨便懲辦，因此左右為難。

江夜看著柳長風笑了笑，說道：“聶廳座，我知道你為難，這樣吧，你現在過來我這一趟，我讓人給你解釋解釋我為什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