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佳撓了撓頭:“那你把這個燒給他看。”
元瑜婉笑出聲:“這主意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一直不見蕭若水回來,元瑜婉提出去尋一尋。
恰巧這時,元家的小廝找了過來。
許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小廝滿臉都是汗,見著元瑜婉也不行禮,一臉不耐煩道:“大小姐,你快回家去吧,大老爺有急事找你。”
口中喚著大小姐,可他對元瑜婉這個大小姐卻沒有絲毫尊重。
元瑜婉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在意,隻略帶歉意的看向沈易佳道:“我得先回去了,若水那……”
沈易佳擺了擺手:“沒事,你先家去,我一個人去找她就行。”
元瑜婉離開後,沈易佳也沒在作坊多待,叮囑了山奈幾句,帶著墨鳶出去找蕭若水。
她來的時候是坐的蕭家的馬車,所幸這裡離麪館並不算遠,兩人走了一刻鐘就到了。
然而她到了麪館卻隻看到坐在大堂垂淚的馮蔓蔓,並未看到蕭若水。
看到有客人進來,馮蔓蔓連忙擦掉眼淚,慌亂的將面紗帶上,抱歉道:“不好意思,麪館準備轉讓,不做生意了。”
雖然她動作很快,但沈易佳還是看清了她的臉。
左臉上交叉橫貫著兩條猙獰的疤,甚至有些紅腫潰爛。
沈易佳心裡一個咯噔。
怎麼會?
雖說她沒見過馮蔓蔓原來的臉,可想想也知道,傷口過了幾個月總該結痂然後脫痂了吧。
加上距離她給蕭若水祛疤膏也過去這麼久,就算還沒有全部祛除那些疤,也應該能淡化許多。
退一萬步說,就算祛疤膏沒起到效果,頂多就是讓她臉上的疤痕依舊。
這怎麼瞧著倒像是更嚴重了?
“你的臉……”沈易佳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馮蔓蔓慌亂的用手捂住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帶上了面紗,她垂下眸子:“嚇到夫人了吧,對不起。”
沈易佳歪了歪頭,正欲再問,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她轉身看去,正是蕭家的馬車,在馬車旁,還跟著一匹馬。
馬上的男子沈易佳見過,是蕭若水的大哥,蕭祺睿。
皇帝大壽後,蕭琪睿被大皇子要去工部幫忙,所以蕭將軍沒能再繼續關著他……
可是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塊?
蕭祺睿一臉冷寒的看了沈易佳一眼,翻身下馬徑走到馮蔓蔓身邊:“你先上樓去,此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馮蔓蔓瞬間紅了眼眶,可還是忍住了淚意,柔聲勸道:“我沒事,蕭大哥你千萬别怪蕭大小姐。
是……是我不好,别說你有婚約在身,就算沒有,秉著男女大防,我們也該避嫌。
我這樣的出身,還一次次去麻煩你,蕭大小姐會誤會也正常……”
沈易佳聽得一頭霧水,眨了眨眼看向臭著臉從馬車上下來的蕭若水。
怎麼回事?
蕭若水憤憤的瞪了馮蔓蔓一眼,拉著沈易佳就上了馬車。
沈易佳:“不把你哥一起帶走?”
把他留在這不是給那馮蔓蔓機會嗎?
蕭若水氣得連灌了兩杯冷茶,咬牙道:“不用管他,有他後悔的時候!”
沈易佳蹙眉,若隻是蕭祺睿,她當然無所謂,可這裡面牽連到的還有無辜的元瑜婉。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跟你哥走一塊了?還有我方才看到馮蔓蔓的臉……”
不等她問完,蕭若水就掏出一物,沈易佳一眼就認出是從她這裡拿走的祛疤膏。
她接過打開,與之前比沒少多少,應該隻用了一兩次。
蕭若水憤憤道:“裡面被人動了手腳……”
她方才想到馮蔓蔓用藥也有一段時間了,就想著去看看恢複得怎麼樣,不想碰到了蕭祺睿在那。
蕭祺睿一看到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陣訓斥。
“我原以為你隻是被爹孃寵得任性了些,不成想你竟能做出這般惡毒的事。”這是蕭祺睿的原話。
蕭若水直接被罵懵了。
蕭祺睿比她大五歲,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大戶人家又有男女七歲不同席一說。
兄妹兩個不見得有多親近,可怎麼說也是至親兄妹,蕭祺睿一項對她不錯,蕭若水同樣很尊敬這個大哥。
這還是蕭祺睿第一次對她說這麼重的話。
蕭若水被氣得不輕,還是耐著性子去弄清楚事情原尾。
然後就知道了馮蔓蔓的臉用了她送的祛疤膏不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祛疤膏是蕭若水送的,理所應當就成了第一懷疑對象。
蕭祺睿想的很簡單,沒有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總不能是馮蔓蔓自己弄的。
再者他瞭解蕭若水,從小任性慣了,不喜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敢做。
給蕭若芊下瀉藥,抓蟑螂嚇唬她,這些都是小兒科。
加之從馮蔓蔓口中知道了蕭若水說的那些話。
用加了毒藥的祛疤膏警告馮蔓蔓不許再尋自己也不無可能。
若不是他今日經過看到店鋪轉讓後幾番逼問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差點被自己的親妹妹逼走。
蕭若水是絕對相信沈易佳的,第一反應就是馮蔓蔓在說謊,當場扯了她的面紗……
“所以方才你跟你哥是去找醫館驗藥了?”沈易佳眨了眨眼,將祛疤膏遞給墨鳶。
墨鳶沾了一些藥膏在指尖撚了撚,又放置鼻尖輕嗅,面無表情道:“是百枯草。”
百枯草的汁水有使皮膚潰爛的毒性。
這個沈易佳也是知道的。
“你怎麼不懷疑是我給你的藥有問題?”沈易佳古怪的問。
她方才說的是被人動了手腳。
“不可能是你。”蕭若水想也不想就道:“一定是那個馮蔓蔓,她若真心想離開為何不直接走?當時我給她的銀錢都夠平民百姓生活一輩子了,偏偏還要在那轉讓什麼鋪子,還好死不死的被蕭祺睿撞見了。”
蕭若水冷笑一聲:“我看她根本不想走,故意貼個店鋪轉讓在外面,就等著蕭祺睿上門去找她呢!隻有蕭祺睿那個傻子才覺得她單純。”
她連大哥也不叫了,可見這次是真的動了氣。
“你跟他說了嗎?”沈易佳認同的點頭。
“怎麼沒說?那馮蔓蔓一紅眼,蕭祺睿就說我太過分了,别把什麼人都想得那麼複雜。”蕭若水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道:“你說他什麼意思?感情馮蔓蔓就是個天真善良的,我這個親妹子就一肚子壞水唄。”
“好想套他麻袋。”沈易佳鼓了鼓腮幫子同樣氣呼呼道。
她作為一個外人都覺得生氣,難怪蕭若水炸毛了。
蕭若水一愣,目光直直的盯著沈易佳:“好巧,我也想。”
……
原本行駛得好好的馬車猛的停了下來,面前剛好是一間酒樓,兩人跳下馬車對視一眼。
天時地利人和!
進了酒樓,兩人直接要了一間靠後面的包廂,吩咐喜鵲和墨鳶在包廂裡等著,從後窗翻了出去。
兩人疾步趕到從麪館出來必經的一條巷子口。
蕭若水瞭解蕭祺睿,他認為馮蔓蔓因為他又受到了傷害,肯定會再次回家提娶她一事,且顧著男女大防,不會在那待太久。
果然,蕭若水剛藏起來,巷子裡就傳來馬蹄聲。
蕭祺睿坐在馬背上,臉上全是疲憊之色,腦中想的是要如何提出退親才能減少對元大姑孃的傷害。
正思索間,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屋頂落了下來,不待他看清,就覺得身後一沉,一個麻袋套在了他頭上。
沈易佳一擊得手,手刀在蕭祺睿脖頸後“輕輕”一敲,確認對方暈過去了,才拉著麻袋往下一丟,自己跟著跳下馬。
蕭若水從巷子外跑進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蕭祺睿,衝沈易佳豎起大拇指:“厲害!”
沈易佳挑了挑眉,扛起蕭祺睿就走。
……
蕭祺睿是被惡臭熏醒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動了動痠痛的脖子,雙手雙腳也被綁住了。
他警惕的開口:“到底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對朝廷命官……”
迴應他的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拳頭一拳一拳落在身上,蕭祺睿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要散架了。
他試圖掙脫束縛。
沈易佳抓起麻袋在頭頂輪了一圈,重重的砸到地上。
蕭祺睿:……
沈易佳一個人打了半天,發現身後沒動靜。
她奇怪的回頭,用眼神詢問一手捏著鼻子,站在那不動的蕭若水。
你怎麼不打?不捨得了?
蕭若水默默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沈易佳:……
果然是親兄妹沒錯了。
……
兩人打爽了,蕭祺睿也再次暈了過去,蕭若水將棍子一丟,拉著沈易佳離開。
這裡是一個廢棄的馬棚,臭氣熏天的,她可不願意多待。
“不給他解開嗎?”沈易佳問。
蕭若水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的馬回家叫救兵了。”
想到自己一轉身就跑沒影的那匹馬,沈易佳挑了挑眉。
還以為是被她嚇的呢。
“還好瑜婉姐姐提前回家去了。”蕭若水突然歎氣道。
沈易佳撇了撇嘴,回去了又如何,蕭祺睿這個樣子,這事根本瞞不了多久。
而且,瞞著她不見得就是對她好!
蕭若水:“不行,那小蹄子陷害我,我一定要把她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沈易佳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想你大哥被她騙了吧!”
剛剛還說不管他,讓他以後去後悔的!
蕭若水撓了撓頭:“他怎麼說也是我大哥嘛,在說我這不是揍了他一頓消氣了嗎?”
沈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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