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這一通哭訴,頓時引起了這些流民們的共鳴。
想想他們的親人在匈奴便是這般受辱,就算有了孩子,那孩子也被人萬般不喜。
他們是恨匈奴人害他們骨肉相離,背井離鄉。但是對這身體內留了一半大夏血脈的孩子卻下不去手。
誰也不知道在别的地方是不是還有一個跟他們同宗同源的孩子,也像眼前這個走到哪都被人像過街老鼠那般喊打喊殺。
看著孩童身上他們打出來的傷,流民們羞愧的低下頭,一個個丟掉手裡的傢夥嗚嗚咽咽痛哭起來。
沈易佳:這小子這麼厲害還需要向她求救?
她卻不知,流民看到這孩子的時候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看著流民一個個相繼離開,孩童低垂的藍眸露出一抹複雜之色,隻是誰也沒有看到。
“爺,這小子怎麼辦?”幺雞見多識廣,雖然這小子方才哭得真情流露,但是他總覺得違和。
方才那一段話看著像在簡單解釋自己的身世,可卻條理清晰沒有一句是廢話。先說自己母親是大夏人,拉近自己與大夏人的關係;
接著又說自己與母親如何被匈奴人欺辱,表示自己與這些流民一樣是恨匈奴人的。
最後那句就厲害了,孃親沒了,在匈奴被欺負,來了大夏又被你們喊打喊殺,流民本就是一些普通老百姓,最是容易心軟。
他們覺得自己沒了家可憐,可是沒想到這人比他們更加可憐,又想想自己被擄走的親人,這共鳴一下就有了。
三言兩語便讓流民從對他的厭惡變成了同情,這小子小小年紀就如此善於抓住人心給自己製造機會,幺雞不得不防。
最主要的是,幺雞看了一眼糰子,這小子看到糰子既然一點也不害怕,他可不會認為能說出那番話的人會是那種能把大蟲當成貓,什麼都不懂的稚童。
沈易佳瞥了一眼一臉孺慕的看著自己的孩童,隻覺牙疼:“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把人帶去潯陽。”
她想了想,彎腰揪住孩童的衣領將他提起來站好,沒忍住多看了兩眼他的藍眸才問:“我們要走了,你打算去哪?”
“我,我能跟著你們嗎?”說這話時他膽怯的揪著手指,又滿懷希冀的看著沈易佳。
沈易佳扶額,她總覺得事情走向有點不對,她是出來尋人的,又不是來撿人的。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就隻有她,幺雞和糰子。
墨鳶身手不錯跟去了沒準能幫上忙,這個可不一樣,所以她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行,你是從匈奴逃來大夏的,應當知道潯陽在打仗,那裡現在很危險。”
而且就算這小子一起去了,難保不會剛進城就被潯陽城內的百姓給撕了,為了不讓他傷心,沈易佳沒有將這話說出來。
孩童抿了抿唇,從脖子上扯出一條紅繩,上面掛著一個荷包。
他將荷包握在手中,眼眶紅了紅:“可是我孃親的家人就在潯陽,她死的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家鄉看看,哥哥,你帶上我好不好,我保住進了潯陽之後絕不再跟著你們。
我......我不想給我娘留下遺憾。”
我的乖乖,這哭得也太好看了吧。
沈易佳很沒原則的同意了,根本不給幺雞說話得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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